如何看待近年来动画中出现的反面角色的英雄化问题

编者按：
在2021年1月即将出版的《当代动画》杂志中，我将与北京电影学院曹小卉教授和牛博鸶老师，就“1949年以来中国动画电影中英雄叙事的变迁”话题进行一个三人对谈。这里提前摘录一个我在其中提出的观点，就是如何看待近年来动画中常常出现的反面角色的英雄化问题。更多内容，请您关注本期《当代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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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到一个现象，就是将反面角色做英雄化处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比如如果在以前，将《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变成英雄人物，或者将《葫芦娃》里的蛇精变成英雄，这都是难以想象的。但是我们现在很多影片就会这么做，给反面角色加上一点道德含量，这个人就成为一个有点暗黑性的英雄，比较典型就是灰太狼和光头强。
本来灰太狼和喜羊羊是对立的，但剧本就是要给灰太狼设置一个家庭，让他有道德含量——我其实是很顾家的，之所以去伤害小羊其实是为了我自己家，我也有我的老婆，也要为我自己的孩子去着想。通过这样，让观众认为它还是值得肯定的，这就是反面角色洗白，反面角色的英雄化。光头强也是这样，他本来是个伐木工人，与代表大自然的熊大、熊二是相对立的。结果剧本又给他设定成，他也有自己的孩子，他也是很不容易的打工族，这就加上了道德含量，于是他也成了一个值得肯定和认同的人，也给洗白了。
【 如何看待近年来动画中出现的反面角色的英雄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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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到底行不行？我觉得在低幼动画里是不建议这样做的。如果这部影片是给8岁以下儿童看的，还是不能混淆正邪。因为孩子的大脑还没成长到能在正邪二元对立的世界里再加一个中间状态的程度，低年龄的小孩子是没法理解中间态的。所以在那种片子里，要么就把大家都做成一边的，大家都在一起生活；要么就正邪分开，黑猫警长就是得打一只耳，因为一只耳就是坏。
那什么时候可以增加一个中间态呢？成人动画可以，或者定位在12岁以上观众的动画可以。因为中间态在现实中是存在的。曹禺先生就说过，人都有很多面，我们要从一面看到另一面。文艺作品就是要体现社会和人性，而社会和人性就是这样多面的，不一定是非黑即白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表现？我们可以描写坏人身上好的一面，他的行动也有可能有特殊的动机，但这是要在成人动画、至少是青年动画里才能去加以表现。低幼动画里则不适宜如此。比如，灰太狼突然变好了，这就会让小孩很难分清楚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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