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搬家9次,他身上有每个北漂都想说的故事( 二 )


晚上9点左右 , 他们会有短暂的折腾 , 有一次我无聊记时间 , 大概只有五分钟左右 。 然后是男生玩游戏的声音 , 女生偶尔会开着手机放音乐 , 他们很少说话 。
这种沉默是这个地下室里的日常 , 大家似乎都小心翼翼 , 尽量不发出声音 。 刚搬进来的时候我以为能听到很多故事 , 对我的写作会有帮助 , 实际上真正交流的人很少 , 只有偶尔走路、咳嗽的声音 。
有天半夜 , 我被孩子的哭叫声和一位女人的呵斥声吵醒 , 是公共卫生间的位置发出来的 。 我离得近 , 就过去看了看 , 正巧也上个厕所 。
偌大的地下室有三四十个房间 , 却只有四个公共卫生间和一个窄小的淋浴室 。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孩站在淋浴室门口张着嘴哇哇大哭 , 身上涂满了泡泡 , 她母亲用力地给她擦洗全身 , 嘴里发出的声音明显压制过分贝 , 叫她不要哭了 , 会吵到人睡觉 。
这一幕让我很难过 , 但之后直到我搬离地下室也未再见过这对母女 。
我想不明白 , 在这狭小的地下室空间里 , 她们是怎么保持沉默的 。
2
两年后的6月 , 我离开大哥的公司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 工作认识的几个出版公司的编辑在房山做了个图书工作室 , 邀请我加入 。 恰逢我的朋友阿基毕业来北京的单位离我也比较近 , 我们就租在了一起 。
那时候房山的人还很少 , 新楼盘遍地都是 , 我的房东做粮油生意 , 非常硬气地和我说 , 他在北京买了三套房子 , 目前租给我的这套是一平米三万块 , 他给的还是全款 。
房子是三居室 , 主卧有20平左右 , 足够放所有东西 , 月租金1500块 , 我和阿基各承担一半 。 剩下的两个次卧 , 房东信心满满地说 , 现在北京不好混 , 很多年轻人都往六环七环跑 , 再过不久就会有新的租客进来 。 但直到半年后我和阿基搬走 , 也没有人住进来 。
7年搬家9次,他身上有每个北漂都想说的故事
7年搬家9次,他身上有每个北漂都想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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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加州水郡的外观
我工作的地方在加州水郡 , 上下班走路就能到 。 工作室有个厨房 , 有个喜欢做饭的同事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 。
明明只有四个人 , 他总是做一大桌子菜 , 从不留到下一顿吃 , 剩下的全都毫无愧疚地倒到垃圾桶里 。 我觉得很浪费 , 其他人皆无动于衷 。
我们的工作是策划选题并把图书做到出品之前 , 然后卖给出版公司 。 但选题并不好卖 , 图书制作周期也很漫长 , 大多时候我只能拿到2000块的底薪 。 刨去750块的房租和生活费 , 剩不了几毛钱 。
阿基比我还惨 , 试用期三个月有2000块基本工资 , 转正之后零底薪 , 只能靠编辑费活着 。 我们清苦的生活最直观的体现是在吃上 。
午饭我在工作室吃 , 阿基在杂志社食堂吃 , 晚饭我们一般随便买点零食吃 。 周末的时候尽量吃两顿饭 , 晚上去吃一顿10多块钱的沙县都算是一种奢侈 。
厨房设施不全 , 只有一个电池炉能用 , 为了省钱 , 阿基还是买了一袋米和一个锅回来 , 晚上或者周末会熬粥 , 就着咸菜一顿饭就对付了 。 我偶尔会买包火锅底料和一些菜回来 , 倒腾点自制火锅改善生活 。
我们的卧室朝西 , 到了下午被太阳死盯着晒 , 打赤膊也汗流不止 。 不过太阳下山的时候还挺美的 , 有一种夕阳无限好的感觉 。
7年搬家9次,他身上有每个北漂都想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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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望着窗外被夕阳照射的高楼 , 感慨说 , 要是在北京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 阿基对我说 , 你30岁也不一定能买得起北京的房子 。
我当时很不服气 , 后来发现 , 我40岁也不一定能买得起 。
5个月后 , 阿基离开了我们合租的房子 , 搬到了杂志社的地下室宿舍去住 , 那里虽然终年不见阳光 , 但一个月只需要两百块租金 , 上班还不用挤地铁 。
而我对工作室的工作也早已心生倦意 , 一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 , 实在不够生活 。 缓慢没有效率的工作节奏和铺张的生活习惯也让我不再喜欢这个团队 。
11月中旬的一天 , 大哥找到我 , 有一家互联网公司想做手机阅读与创作的项目 , 而该想法我们之前曾聊过 , 苦于没有投资未启动 。 他们认可我和大哥的一些想法 , 我们可以参与到他们目前及未来的事务里去 。
公司在雍和宫 , 我需要重新租房子 , 有个住在中传对面电建北院小区的编辑朋友在群里找室友 , 他的屋子有两张床 , 想找个人和他分摊房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