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对于文学作品中父亲的形象,大多定格于朱自清的散文《背影》。白描的手法勾勒出一个细心体贴,不多言语却默默为儿子打点好一切的慈父的形象,父爱无言,只留给我们一个沉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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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习惯了朱自清笔下父亲慈爱的背影,是时候望进父亲的眼中直面他的动作与神情了。
麦家的《人生海海》可谓一曲人生狂想,与朱自清白描手法截然不同的是,麦家心怀着爱与恨、悔与愧甚至带着几分中二的叛逆,渲染着强烈而矛盾的感情色彩,描绘着亲身经历过的无法磨灭的父子矛盾与成长疼痛,为他所希冀的“英雄父亲”的形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部《人生海海》,如草芥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同样拥有跌宕起伏的人生;几对父与子,无所谓好人还是坏人,都有自己私心想要守护的父子情深。麦家巧妙的借用书中幼年的“我”的视角,见证了一个顶天立地英雄上校,目睹了四对父子各自不同的遭遇与抉择。
完美的父亲英雄且伟岸,仅存于文学作品
《人生海海》里上校的存在是麦家对一个完美的英雄父亲的想象。铁汉柔情,倔强又顽强的过活,拥有天才大脑和悲悯情怀,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同时又十分的柴米油盐接地气。“苦难的浪头朝他拍过来的时候,他也是轻轻一笑而已。只有面对严肃的问题,他才会失控。”麦家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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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蒋正南的男人是大家眼中的怪物,却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当过军人打过仗,做过卧底睡过日本女人,行过医救过人,自带主角光环,也许是因为年纪不大却经历十分的传奇与丰富,有人鄙夷叫他太监,有人尊敬称他上校。
他最珍视的宝贝竟然是两只猫,陪着他走南闯北像是他领养的子女,而上校对猫更是比任何人家养孩子还要操心。为了这两只,甚至是错过了投诚,被逼上过了前线,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无论自己处境多艰难,最初想到的也是先给两只猫找条后路能够让它们平安回家。
就是上校这样对猫不是子女却胜似子女般的关心与爱护,是麦家做梦都想要得到却一辈子都没有能够如愿的叫做父爱的东西。艺术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上校这一生,看透了生活却依然热爱着生活。这样伟岸且悲悯的英雄父亲的形象,永远只活跃在文学作品中,只能是个美好的憧憬。
不完美的父亲平凡且真实,父爱是种本能
如果说上校是个完美的存在,作品中数位父亲与之相较虽有缺憾,却也是卑微地活着,竭尽所能地付出着,默不作声地爱着。尽管不一定能够得到子女的理解,但父爱是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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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海海》里的四对父子,“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和我、老瞎子和小瞎子、战俘营三父子,父爱如山后知后觉。
爷爷懂得不少大道理,一生明辨是非,却为了“我”父亲的清白和家族的声望推翻了自己的原则,编排出卖了上校,换来了儿子一句“你不是人,从今后,我不会再叫你一声爹。”的嘶吼与决裂。最终爷爷用自己的死亡最后一次保全了全家人。
“我”的父亲看似薄情,但在家族面临灾难时,他向人下跪四处求情,竭尽所能将幼子送出国,坚决不与“我”书信实际上是对幼子的保全与爱护,父亲的爱隐忍又深沉。
老瞎子一生浑浑噩噩,骗娶的老婆跟人私奔,儿子小瞎子一生坏事做尽,可以说整部小说里的苦难皆因他而起,就是这样坏到骨子里的儿子,老瞎子还是胸前挂牌长跪祠堂不起以死相求换他一条生路,只因那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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