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琪:以梦为马,捉笔为刀


 王璐琪:以梦为马,捉笔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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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琪:以梦为马,捉笔为刀
王璐琪,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冰心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第二届“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等奖项获得者。作品多次入选全国各地中考语文科目阅读理解。长篇小说代表作有《刀马人》《给我一个太阳》等,其中《刀马人》影视版权已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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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能有几次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我认为有无数次,但这些机会并非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而都附着在漫不经心的细节中,使人难以察觉。比如读小学三年级时我开始学习美术,比如初一的一个庸常的午后,我收到了来自杂志社的用稿通知单。
我从小有阅读的习惯,文学类书籍、漫画、报纸杂志甚至家电使用手册,书能给我单调乏味的生活带来刺激,以及一双高度近视眼。我不是狂热的读书爱好者,在2000年前后,家中没有互联网,电视节目也是限时的,我的父母认为,印在纸上的字大益身心,在读书这件事上,他们没有限制过我。
除却家里购买的书外,我在三家借书店里分别办了卡,于是“过早”接触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川端康成、菲茨杰拉德、海明威等作家的作品,如今我是一名儿童文学作家,结合那时候我的阅读习惯,我认为儿童阅读书目分级是非常有必要的。儿童文学终究还是与成人文学有区别,儿童文学的阅读对象是青少年,他们需要引导。
要写出真实可信的儿童,构造深入人心的故事,需放下成人的“骄傲”
我擅长写现实主义儿童文学。作家在创作儿童文学时,倾向于先有一个儿童形象,通常那个形象是他们自己,代表着作家们在童年时期的个人体验。作家的代际不同,作家们的童年经验也带有一定的时代性,我在最初写作之时同样依赖自己的童年回忆,近几年开始采访调研后,开启了新的写作思路。
比如写一部有关昆曲的长篇小说时,两年之间数次去上海与苏州,除了查阅相关戏曲史料,还采访如今活跃在一线或已退居幕后的昆曲演员,了解他们的别样人生,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写作体验,这些素材在帮助我重新构架我的文学世界,开拓了我的视野。通过对各个年龄层的演员的人生进行分析,使我逐渐把他们所处时代的信息联系起来,重要时间点和历史事件对上以后,中间的空白可以尽情进行文学的再创造,如此一来,从前只局限于个人体验的创作空间被拓展开。
儿童不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他们必定处于家庭环境之中,处于校园和社会之中,要写出真实可信的儿童,构造深入人心的故事,需放下成人的“骄傲”,真诚地对待儿童,而非编个故事搪塞或哄骗。不仅如此,作家还需明白一点,儿童与成人是处于同一空间内的,不能因为儿童年龄的限制而降低对人性对社会的批判与挖掘,儿童理应生长在阳光下,但也应该有直面阴影的勇气,他们不应活在真空中,而是在引导下,逐渐适应成人社会,逐渐融入成人社会。
不仅向上看,也要看同代人的作品,如此才能找到出路
十年前的冬天,与今年冬天一样寒冷,那时候我在艺术学院,背着画板,拎着画箱,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名画家。作为一名艺考生,在高一或高二时离开文化课学校,15岁或16岁离开家独自生活,前往外地艺术集训中心学习,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艺考在春节前后,我与同学搭伴乘车前往全国各地的考点,这是我第一次远行。
很快,我遇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美术艺考生,考场里坐得挤挤挨挨,我能看到别人的画面。考场通常设立在大型的体育馆或带落地镜子的练功房中,所有人的水平一览无余。我意识到自己天分上的普通,但接受这一点并不容易,在文学的创作中,我同样有觉得没有出路的时刻。
我曾阅读到的优秀作家的经典作品,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盲刺客》、理查德·耶茨的《十一种孤独》、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塞林格的《麦田的守望者》等书至今对我的创作产生影响,可同时也让我觉得无望,当看到高点的时候,更能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在某社做过一段时间文字编辑,离职后做了专职作家,每天用大量的时间阅读,然而读得越多,下笔越滞涩,有时候能一眼看到自己的未来——穷尽一生可能都在追逐大师们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