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浩如星海的诗人中,前有李白、杜甫、王维三座高峰无人能及,中有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横亘其间,后有李商隐、杜牧、温庭筠屹立不倒,除此之外,还有王昌龄、孟浩然、岑参、张籍、刘长卿等一大批诗人紧随其后,所以,当你听到常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到有些陌生,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在这么多大BOSS面前,常建只能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小弟了。就算他再努力,也始终难以跻身一流诗人之列,只能勉强算一个二流诗人。但是,就是这个并不为人所知的二流诗人,却写出了一首流传千古的一流名作——《题破山寺后禅院》,而且,这首诗曾被选入《唐诗三百首》。
题破山寺后禅院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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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大清早我走进这古老寺院,初升的太阳映照着山上树林。林荫下一条小路通向幽深之处,禅房前后花木繁茂缤纷。山光明媚使飞鸟更加欢悦,潭水清澈也令人神清气爽。此时此刻万物都沉默静寂,只留下了敲钟击磬的声音。
这是一首题壁诗,写清晨游破山寺禅院。唐代咏寺诗为数不少,且不乏佳作 。常建的这首诗,格外引人注目。它用独具特色的构思,紧紧围绕破山寺后禅房来写,描绘出了特定境界中独有的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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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联"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写清晨时分后禅房四周的环境。清晨,寺院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绚丽,高耸入空的山林也变得更加翠绿,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在这里,诗人用一个"入"字,写出了古寺美景的幽远深邈,用一个"照"字将朝阳初升时的勃勃生机体现出来,透露出诗人欣喜昂扬的情绪。
颔联"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一联向来为人称道。从内容上来说,它点出题中"后禅院"三字,描写出通向后禅院弯曲幽深的小路和后禅院景色的幽静迷人。写出了诗人的发现之美,追寻之乐。从美学角度来说,这一联的美,不仅体现在写景的准确传神上,而且表现在其思想内涵的深邃上。佛教提倡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苦修苦行,而后禅院却花木繁茂,清香扑鼻,由此含蓄曲折地表现出僧侣们内心对美的热烈向往和执着追求。据说欧阳修尤爱这一联,欲模仿而不可得,于是感叹"造意者唯难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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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两联通过有声有色、有动有静、有情有态的景物描写来渲染佛门禅理涤荡人心、怡神悦志,在给读者带来美的享受的同时又把读者带进幽美绝世的佛门世界。颈联写诗人举目四望,只见艳阳高照,天地生辉,翠竹幽林沐浴在灿烂阳光之中,熠熠生辉,眩人眼目;小鸟欢快地飞翔在茂林修竹之间,自由自在,惹人羡慕。禅房前面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蓝天白云、茂林修竹倒映其间,如此空灵清静之景,立时令人心灵空明、杂念顿消,浑然忘我。“空人心” 与“悦鸟性”相对,点出如此空灵纯洁的世界的确可以涤除尘念,净化心灵;“悦鸟性”又暗示人只有像鸟一样,远离凡尘,回归自然,崇佛信道,才能保持本真,逍遥处世。这一联写山光物态,写小鸟欢飞,写潭影空明,无一不在形象地暗示禅味佛理感化人心,净化灵魂的奇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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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联两句以声衬静,营造一个万籁俱寂的境界,钟磬之音,不绝于耳,万籁俱寂,庄严肃穆。回响在空旷山谷、幽深寺院的钟磬之声,传达出一些寓意深微的象征意义。这是来自佛门圣地的世外之音,这是引领人们进入纯净愉悦世界的奇妙佛音,这是回荡在人们心灵深处的天籁之音,悠扬而宏亮,深邃而超脱。显然,诗人欣赏这禅院与世隔绝的居处,领略这空门忘情尘俗的意境,寄托了自己遁世无门的情怀,礼赞了佛门超凡脱俗的神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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