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非常煎熬的时光,两个孩子尚在襁褓,周培源每天要上课,还有照顾两个小婴儿,当爹又当妈,每天操劳着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是即便是这样辛苦,周元培也没有缺席过一次周日的探视。香山离清华有几十余里,周培源便骑着自行车奔波于崎岖的土路上,风雨无阻。有时允许探视的时间很短,周培源便会避过护士,偷偷在窗外和王蒂澂招手。
苦涩生活里的一点甜,让王蒂澂休养一年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愿得一心人
后来战争爆发,他们一家放弃了在美国的永久居留权,和清华一起南迁,在西南联大担任教授。战争年代,兵荒马乱。每天都有日军的飞机盘旋在城市上空,密集的轰炸让人每时每刻都要紧绷着弦。这时他们的三女儿也降生了。周培源心疼妻子的身体,在科研和上课之余,也承担了大部分照顾婴儿的工作。
那时物资贫乏,工资也仅够果腹,但是半夜王蒂澂为工作的丈夫端来的一杯热水,煮的一碗清水面,都足以抵御窗外的寒冷北风。在西南联大的那段岁月,可能是他们一生中物质生活最艰难的一段时光,但是,有志同道合朋友,有可爱的孩子们,最重要的是,有深爱着自己的爱人。
晚年的周培源耳背,所以说话也很大声。虽然年逾八九十,但是情话说起来依然毫不含糊,每天都要跑到妻子面前大声问候:''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腰还疼不疼?我爱你,六十多年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你对我最好,我只爱你!'' 长大了的女儿们,听到老父亲的肉麻情话也都会忍俊不禁。
一个平常的早晨,周培源起床后觉得还是有些累,就在王蒂澂的身边又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可是这一睡,便再也没起来。那时1993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周培源和王蒂澂这对伉俪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年少时的玩笑话定下的终生,用了一生在无言的兑现。在他们身上我们可以明白,爱情不仅仅是索取,而是互相成就,为了你我会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是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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