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她已仙逝12年,但在我心中从未走远 ‖左慧娟


 在我心中|她已仙逝12年,但在我心中从未走远 ‖左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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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仙逝12年,但在我心中从未走远 ‖老家许昌
文‖ 左慧娟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
当我五音不全地哼着《摇篮曲》哄女儿入睡时,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在夏日的夜晚,星光闪烁,蛙声阵阵,树阴下,奶奶一边摇着蒲扇为我们姐弟四人驱赶蚊蝇,一边唱着歌谣,而我们则侧卧在凉席上,随着奶奶的歌声摇头晃脑,轻声和唱,然后渐渐坠入香甜梦乡的情景。
我的奶奶生于1908年,是一位传统的农村小脚老太太。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讲奶奶是出生于大户人家的小姐,家中有良田百顷,长年雇有长短工。但生于农村,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受格局所限,奶奶没有进入私塾读书认字。然而奶奶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尤其是记忆力超好,远远地听到私塾先生讲四书五经都能熟记于心背诵如流。这一点从我们姐弟四人是听着奶奶的歌谣和民间传说长大的就可以得到印证。
 在我心中|她已仙逝12年,但在我心中从未走远 ‖左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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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加减乘除和九九乘法表,跟父亲学会了算账、记账和管账,跟母亲学习的手工女红更是在家中众姊姊之间数一数二。至今姐姐仍然珍藏着一件当年奶奶出嫁时,她自己亲手绣制的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色套裙。
到了适婚年龄,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于当时与之门当户对的爷爷。奶奶嫁到我家后,帮着爷爷管家,照顾兄弟姊妹,并先后为爷爷生养了5个儿女。听二奶奶讲,奶奶很能干,在家纺花织布无一不精,一晚上能织一匹布,两头不见太阳能从家中走到开封卖布然后再返回来。后来,爷爷到郑州肉联厂当了工人,奶奶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既主内又主外,每日匆匆忙忙,独自承担起一大家子人的生活。
我与奶奶见面时,她已经70多岁了。印象中,和蔼可亲的奶奶头上永远都挽着老太太式的发髻,用银簪别着,秋冬季身穿旧式蓝大襟棉袄,春夏天则是月白色大襟褂,扎着腰、打着半截括腿,足穿前尖后宽的小脚鞋。
记忆中,奶奶的歌谣总是多得唱不完。暖暖的阳光下,奶奶坐在老式的旧木凳上,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衣物,阳光从苍黑的老屋脊上斜照下来,温暖而慈祥。而我们姐弟则欢快地围坐在奶奶面前,小手托着下巴,仰着小脸看着奶奶。奶奶一边做针线,一边教我们唱着:
小老鼠,上灯台,
偷油吃,下不来,
吱吱吱,叫奶奶……
唱着唱着,我和弟弟妹妹就歪着头,叽叽喳喳地问:“小老鼠为什么要叫奶奶啊!”奶奶笑眯眯地摸着我们的头:“傻孩子,因为奶奶最疼小老鼠啦!”
小时候挑食的我不爱吃饭,奶奶就会咿咿呀呀地给我唱:
小宝宝馋又馋,
想吃好的不吃饭;
想吃桃桃有毛,
想吃杏杏又酸。
想吃西瓜怕吐籽,
想吃鱼怕有刺;
想吃苹果要削皮,
想吃核桃壳太硬;
想吃葡萄洗不净。
想来想去太麻烦,
还是妈妈说的对,
好好吃饭长得快!
到了二月二,奶奶一边用碎花布给我穿“龙尾”一边教我唱:
二月二,拔豆棍,越拔越有劲……
 在我心中|她已仙逝12年,但在我心中从未走远 ‖左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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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阳春三月,奶奶就更喜气洋洋地唱:
三月里来三月三,
老驴老马赶上山。
驴打滚,马撒欢,
骡子踢蹶一溜烟。
脱去穿了一冬天的笨重棉袄,我也开始在院子里跑开了,赶得鸡鸭满天飞。而这时,奶奶的笑声便会在摇曳的春光里越飘越远……
下雨天她唱:
落雨大,水浸街,
阿哥担柴上街卖,
阿嫂出街着花鞋。
凉凉月夜她哼:
月亮公公,月亮婆婆,
请尔下来,吃个馍馍。
早上催我起床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