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士别三日蒙恬笔( 二 )


 士别三日|士别三日蒙恬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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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发掘了一座五千多年前的墓葬,出土凹形砚台、研磨颜料用的研杵、染色物以及洗笔用的陶制水杯,唯独毛笔已经腐烂难辨。有笔必有墨,有墨必有盛墨的砚台,任何一个要写字的人都会整出这一套基本工具。 夏之前上古时期陶器上的纹饰,已经明显是毛笔的杰作,不管这样的毛笔多么简陋。明明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有毛笔,却偏偏找不出实物。每当提起中国最早的毛笔,考古学家们只能回头看着那支长沙出土的战国笔生气。真正缺席的是纸张。今日说起文房四宝,印象中都觉得大概是从汉魏开始使用的封建社会的书写工具,实际上笔、墨、砚处于“三缺”的状态苦等了至少4600年。纸之前的主要书写材料,上古有陶器、石壁,商周有甲骨、青铜器,春秋战国流行竹简木牍,东汉时纸得以普及,直到身处第三次科技革命中的我们才用计算机代替纸笔。丝帛从新石器时期就开始存在,但因过于昂贵而一直未能占据主流;兽皮留字也一直存在,不过这一书写对象永远不会推广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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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形式的改变往往引起艺术本身的革命,我们习惯于内容决定形式的逻辑,但历史通常是形式决定内容。书体的变更常常起因于书写材料的变更,青铜技术的进步使得金文的圆融和粗细变化成为可能,简牍让便于速写的隶书发展起来,西汉风靡一时的帛书引发隶书向行书、楷书的过渡,纸的使用为任意游走的草书提供了广阔无阻的空间。青铜器上的金文最长不过几百字,竹简的发明使得书籍的创作与流传成为可能。中国人的知识积累由此产生质变,“册”“卷”“编”这样的书籍单位一直流传至今。选取结长而粗壮的竹子,锯成相同长度的几截,再剖为一定的宽度。竹子的外皮光滑,不能着墨,削去之后,内面的吸墨程度恰到好处。将竹子放在火上烘干,这个过程叫做“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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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细绳把竹简编成一体,就成为一个空白的书册。蘸好墨汁,用篆书字体细细抄写自己最珍视的书籍,微风中,看庭前的花缓缓地落下。孔子晚年读《易》,编系竹简的熟牛皮绳断了三次,遂成“韦编三绝”之美谈。木简与竹简不同,它可长可短,可宽可窄,通常是一整片上书写几十字或几百字,而不用绳子连接。木简延续着甲骨、钟鼎文的写作习惯。书写材料本来不拘一格,流行开来的只是方便人们大量、长期使用的材料。如果有一本武功秘笈,不妨记录在裘皮大衣的内侧;如果是一个口号,可以写在布条上缠于额头;精忠报国、爱、忍、某人的姓名这样的字还会刻在身体上,让字义和书法成为一种精神信念的代表。虽然目前的书写材料集中于纸和计算机,但人们关于写字的创意从未消停。不过,即便书写媒介再怎么千奇百怪,也难以构成一种书法,书法的两个物质基础还是刀石契刻和笔墨纸媒,这两个根基养育出了书法艺术的属性。将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书写媒介,用几千年的时间去养育一项新的文字艺术?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