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以来,章太炎专门写过给儒者正名的文章,他认为先秦古书之中所说的儒者其实有三种定义:第一种是掌握技术的人,那个时候最先进和重要的技术其实就是掌握天与人之间的交流,儒者作为那个时代最先进的技术人群,垄断了天与人之间的交流,像祈雨、治丧这些事最初都是儒者干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当年在咸阳外坑儒其实就是坑的术士之流,反倒不全是后来所说的孔子门徒,所以对儒家文化打击最大的是焚书,而不是坑儒。儒门弟子大都是秦的博士官,他们虽然在朝堂上公开宣传恢复周公的封建旧制,但远不如术士成天用妖术煽惑普通百姓对政权构成的威胁大。第二种是掌握儒家文献的经生们,第三种是能够辅佐天子成就天下大治的人杰!换句话说,就说所谓的“王佐之才”。经世致用的王佐之才才是儒者的真正标准,此外剩下的只是文士和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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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的插图画里面,最初出现的儒者应该是佩剑高冠的汉子,接着出现的那些瘦弱多情,成天哀叹命途多舛的文人,至于皓首穷经的则是经生。而到了南宋之后又多了一种瘦精精的中年人,他们不再佩剑,办事无力,成天静坐高谈,虽不是和尚道士,但也与和尚道士无异,他们就是理学家了!这就是吊诡的中国历史,与汉唐恢弘张大的风骨相反,宋以后中国人转而寻求内在世界,而范仲淹的时代正处在这个过程的节点上,在他稍后司马光出现,北宋五子出现,王安石出现,苏轼出现,黄庭坚出现,百代斯文至此臻于至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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