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政府主义|格雷伯的礼物|(反)全球化运动与新新左派( 二 )


 无政府主义|格雷伯的礼物|(反)全球化运动与新新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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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面临的政府压迫逐步升级之时,这些关系——和在新自由主义政策和政府高压政治的机制之间存在的国界联系——在我们的分析中占有越来越突出的地位。在布拉格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议上和后来的尼斯欧盟会议上,边界成了欧洲的主要问题;在北美,在魁北克市举办的FATT峰会上,以前被认为是根本不存在的(至少在白人看来如此)一些不可见的界限,一夜之间转变成了坚实的堡垒,它们反对自许的全球公民要求获得他们自己制度规则的权利。长达3公里的“墙”在魁北克市中心建立起来,保护政府首脑酣然宴饮,免受外面大众集会的影响。从人道的观点看,这墙成了新自由主义真正意味的最好写照;“黑团”组织的观众,拿着钢丝钳和钩子,加入其中的有钢铁厂的工人和莫霍克族(Mohawk)【5】的战士,他们合力把墙推倒,于是,他们——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变成了运动史上独一无二的最强有力的运动【6】。无论如何,这一事件和以前的国际主义之间的对照实在十分强烈。以前通常是把西方的组织模式输出到世界其他各地;而在这件事上,流动的方向恰好相反。许多——也许是绝大多数——的运动签名技巧(达到一致的过程、采访人员招待会、因此而产生的大规模市民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却首先在全球的南部发达兴旺起来的。从长远的观点来看,这极好地证明了这是件最为激进的事情。“暴力的抗议者”与世界和平在法人媒体中,“暴力”这个词被援引作一种咒语——这种做法固定不变,屡见不鲜,几成公式——无论发生了什么大的运动:“暴力抗议者''、“暴力抗议''、“暴力冲突''、“警察袭击暴力抗议者的总部”。对于发生的运动(行为主义者握紧拳头挤在角落里,一些人扔油漆,有人砸窗户,警察拿起棍棒抽打他们,把他们的头摁住猛烈地往墙上撞击)所作的这个简单而平白的英语描述,也许表达的意思是,唯一真正使用暴力的一方是警察,在这个意义上,援引这些表述才具有典型意义。其次,美国媒体坚持不懈地援引这个词——尽管事实上,在直接的军事行动日渐频繁的两年之后,要找出一个跟任何人相关的简单的例子,说美国的行为主义者曾经对他造成过肉体的伤害,这仍然是不可能的。我要说的是,真正干扰权力的东西也许不是什么运动中的暴力,而是运动相对说来缺乏暴力;政府只不过不知道怎样对付一场公开的革命运动,革命运动拒绝沦落为那种司空见惯的全副武装的抵制的类型。破坏现存范式的努力通常都是自觉的。一旦看起来唯一可以替代悲叹无为的要么是甘地式的非暴力不合作,要么是直接的起义,那么,像直接行动网络(Direct Action Network)、“收复街道”组织(Reclaim the Streets)、“黑团”组织(Black Blocs)和“白罩衫”组织(Tutti Bianci)这样的团体都各自以它们百己的方式,设法在上述两者选择之间规划一个全新的领域。它们试图通过把可以称之为“街头戏剧”、“节日”和只能被称作“非暴力福利”的东西(就是说,是在“黑团”使用的意义上的非暴力,因为它已经戒绝了任何对于人类身体的直接伤害)组合在一起,由此发明了许多人所说的一种公民不服从的“新语言”。例如,“够了”组织之所以闻名遐迩,就是因为它的“白罩衫”组织或者白色工装裤的策略,男男女女都穿着精心制作的,从泡沫盔甲到车轮内胎,到鸭子形状的橡皮漂浮器、头盔和防化学品的白跳伞服。这些奇形怪状的假军人勇往直前,越过警察的障碍物,但是他们相互之间保护严密,以免受到伤害或遭到逮捕,那些滑稽的齿轮仿佛把人还原为了卡通人物——丑陋不堪,粗俗,愚蠢,牢不可破(当化妆的人群用气球和水枪攻击警察,或者像“粉红色集团”那样穿着恰似仙女,用羽毛掸子向警察挑衅时,只会增强这种影响)。
 无政府主义|格雷伯的礼物|(反)全球化运动与新新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