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拗相公耿直屡忤权贵,留遗产唯独几千卷书(下)

尚书令高肇的家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京城里所有有点身份的人物,都以能被邀请到这个当今国舅的府上做客为荣。上前跪下,堵住太后胡太后是北魏有名的风流太后,到了晚年,越发爱起漂亮,在手下一帮不怀好意的宫女怂恿下,经常浓妆艳抹,披红戴绿,动不动就要出宫游玩。一次,太后盛妆打扮停当,带着一帮宫女,又准备出去了。早已对太后的轻薄行为心存不满的元顺终于忍不住了,便上前跪下,堵住太后,也不管太后爱听不爱听,一席话脱口而出:''按照古礼,妇人没了丈夫,就自称为未亡人。未亡人应该不戴首饰,不穿绫罗绸缎。陛下是天下万民的母亲,年近不惑,还如此爱打扮,这怎么向天下交代!''一番话,说得太后哑口无言,只得撤了仪仗,悻悻然回了内宫。
 相公|拗相公耿直屡忤权贵,留遗产唯独几千卷书(下)
文章插图
胡太后虽然风流成性,却也还算是个识大体的人。对于元顺的当面顶撞并没有衔恨在心,只是后来和元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太后带点娇嗔地将他责怪了一番,说:''我千里迢迢把你从齐州刺史任上弄到宫内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当众羞辱我吗?''没想到元顺又顶了真,他挺直腰杆,振振有词地答道:''太后盛妆艳抹,不怕天下百姓耻笑,难道还怕微臣的几句话么?''太后见元顺说起话来甚至都不考虑窗外有没有第三者听到,吓得赶紧转了话题。一纸命令被他一把摔到了地上元顺虽然四处得罪人,但也许因为是皇室宗亲的缘故,仕途倒也平稳,后来居然当上了吏部尚书兼右仆射。吏部尚书管官员的升迁,是个既有利可图又容易得罪人的职务。元顺升任新职没几天,当时的权臣、高阳王、录尚书事元雍便找上门来。元雍有一个亲信幕僚名叫朱晖,一直是三公曹令史,元雍忽发奇想,要让他当廷尉评。元雍也知道新任吏部尚书的脾气,但他想凭着自己的地位、威望、权势,元顺总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为了不给元顺有自己以势压人的感觉,元雍派人三番五次地上门做元顺的工作,好话讲了不知多少,结果无一例外地碰了钉子。元雍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见元顺如此不懂人情,一气之下,便以丞相的身份直接下了命令给元顺,要元顺任用朱晖。
 相公|拗相公耿直屡忤权贵,留遗产唯独几千卷书(下)
文章插图
元顺的反应是不难猜到的,元雍的一纸命令被他一把摔到了地上。从没受过这等轻慢的元雍难捺怒火了,天还没亮,他便把尚书省的大小官员召到了都厅,派人去请元顺,准备好好治一治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左等右等,太阳升到了三竿高,手摇一柄白羽毛扇的元顺才悠哉游哉地晃了进来。且看元顺如何作答元雍本来还想当着大伙的面不阴不阳地先刺上元顺几句,见此情景,那份闲情逸致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当着众位属下,他再也顾不得矜持,桌子一拍就嚷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看,坐在这儿的是什么人?是天子的儿子、天子的弟弟、天子的叔叔、天子的丞相!四海之内,有谁比得过我的!你元顺是什么东西?竟敢把我的命令摔到地上!''元雍越说越气,嗓子也哑了。这一番话,自己听来都觉得讲得实在是精彩,尤其是揭示自己与天子关系的排比句,在气势上简直是无与伦比,且看元顺这小子如何作答。尚书省内的同僚深知这位吏部新尚书生性鲠直,虽然元雍刚才讲的话霸道得让人无法回答,这位元吏部不会屈服却是肯定的。居然连太后他都敢顶撞,这个''天子叔叔''的头衔自然也是吓他不住的,总之,一番口舌之争是免不了的。可这次元顺的反应却大出众人意料。只见他轻轻摇了几下羽毛扇,不慌不忙地说道:''高祖迁都中土,制订了新的法律和制度。官分清浊,这已经为大家所接受,而且要世世代代传下去。朱晖身为省吏(尚书省的官员,属所谓的'浊'官)怎么能够当廷尉清官?殿下既然是先帝的骨肉,理应遵奉先帝遗旨,按制度办事,怎么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呢?''
 相公|拗相公耿直屡忤权贵,留遗产唯独几千卷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