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苹果小哪吒
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了解朝鲜半岛文字形式的使用历史。了解以后,我们便能理解为何韩国古代的文献不少都用汉文记录了。
01、没有文字的无奈
很久以前,朝鲜半岛的人使用朝鲜语,但是没有自己的文字。距今约两千年的公元1世纪前后,汉字通过海陆两条途径传播到朝鲜半岛。大概过了三四百年,在公元四五世纪时,汉字成为朝鲜半岛的书面语言。当时朝鲜半岛有几个国家。北部的高句丽最先掌握汉字和汉文,之后依次是百济和新罗。新罗统一朝鲜半岛时,中国刚好处于唐朝时期。这时的新罗广泛吸收唐朝的文化,包括吸收中国的汉字词。
【 汉文|韩国古代文献为什么用汉文记录?】新罗王朝有一位著名的儒者叫薛聪,他系统化了一种叫“吏读文”的文字,将这种文字形式定型下来。什么是“吏读文”呢?这实际上是朝鲜文出现之前,借用汉字的音和意标记朝鲜语的一种文字形式。在高丽和朝鲜王朝时期,这种吏读主要用于公私文书。
15世纪,朝鲜王朝的第四代国王世宗大王深感汉字文化传播的不便。为什么说使用汉字不方便呢?因为汉字本身是记录汉藏语系的汉语的文字。而朝鲜语比较接近阿尔泰语系——与汉藏语系有别的语系,所以用汉字来标示朝鲜语,挺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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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世宗大王,李氏朝鲜的第4代国王。图片来自网络)
02、《训民正音》与“谚文”
这位世宗大王就希望创造一种能完整表达本国语音的文字。他让人研究新文字的创造之道。这些手下在研究朝鲜语音和汉语音韵的基础上,以方块字组合,一音节占一字,创立表音文字,并把这些朝鲜文字母取名为《训民正音》。《训民正音》里的朝鲜语拼音和汉语拼音相似,即使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也能在几小时内凭借这个学会拼读。朝鲜王朝还在宫中设置“谚文厅”教授新字。也正因为最开始教授新字的地方名为“谚文厅”,所以这些文字也被称为“谚文”,意思是通俗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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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民正音》谚解。图片来自网络。)
到了16世纪,一位叫崔世珍的朝鲜学者进一步改进谚文。19世纪后期,汉字和谚文尚且混用。二战结束后,朝鲜和韩国独立,两国都使用谚文,汉字出现的频率比以前低很多。
03、汉字文化圈的消长
越南和日本对汉字的使用历史也和朝鲜半岛相似。它们是汉字文化圈影响力消长的典型例子。
自秦汉以后,汉字和汉字文化再境外的传播有三个路向,往南到达越南,往北到达朝鲜半岛,往东到达日本。在汉字传入之前,这些国家只有民族语言,没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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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李朝实录》书影)
汉字在这些非汉语系的地方传播,大致上经历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原样移植,这一阶段被称为东亚各国的“同文时代”。第二个阶段则是将汉字归化为本民族的文字,采用的办法有借音不借意、借意不借音和音意兼借。第三个阶段则是仿造阶段。越南仿造汉字,创造了“喃文”,朝鲜仿照汉字创造了“吏读文”,日本仿造汉字创造了“国字”。在这一阶段,这些文字都和汉字并用。第四阶段是创造汉字形音节字母。典型的代表就是我们学日文时要用的“假名”。朝鲜的“谚文”也是这一阶段的例子。这些也都和汉字并用。
所以越南和日本的古代文献资料也和朝鲜一样,有不少汉文记录。
参考资料:
姜秀玉,《中朝韩日文化比较》,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
刘小斌,《古汉语与韩语》,《海外华文教育》200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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