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政策分析客户的秩序维度

在古希腊柏拉图的眼里,政策分析家是“哲学王”。在中国,政策分析家最高境界是孔子,也是“素王”。在经济学家凯恩斯看来,统治这个世界的根本不是什么统治者,而是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的思想,而许多实行家,其实只是经济学家的奴隶,而且往往只是已故经济学家的奴隶:
经济学家以及政治哲学家之思想,其力量之大,往往出乎常人意料。事实上统治世界者,就只是这些思想而已。许多实行家自以为不受任何学理之影响,却往往当了某个已故经济学家之奴隶。狂人执政,自以为得天启示,实则其狂想之来,乃得自若干年以前的某个学人。我很确信,既得利益之势力,未免被人过分夸大,实在远不如思想之逐渐侵蚀力之大。这当然不是在即刻,而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以后;理由是,在经济哲学以及政治哲学这方面,一个人到了25岁或30岁以后,很少再会接受新说,故公务员、政客、甚至鼓动家应用于当前时局之种种理论往往不是最近的。然而早些晚些,不论是好是坏,危险的倒不是既得权益,而是思想。
分析|政策分析客户的秩序维度】不过,在专业的政策分析家,如戴维·韦默和艾丹·瓦伊宁看来,政策分析家眼里,真正的哲学王,或者素王,都不是自己,而是客户。既然把哲学王看成客户,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素王,而自己的客户也不会像凯恩斯所说的那样,会成为政策分析家的奴隶,即使在自己已故之后,也是如此。
当然,政策分析家都会期待自己的客户是哲学王,或者是贤明君主,就像唐朝的太宗皇帝那样。他的立场是公共立场,他的利益是公共利益高于私人利益和派别利益,他又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政令一出,天下莫不从之。所以,正确的政策,只要他采纳后,就会立即得到执行。
不过,韦默和瓦伊宁认为,政策分析家虽然总是期待哲学王,但人类的现实是,暴君经常是事实的,仁君往往只是理想。西方社会用现代政治制度来确保暴君不再出现,分权,包括横向分权和纵向分权,是一个方法。多层次民主选举和参与,也是一个方法。实际上,即使是拥有绝对权力的暴君,也会因为时间和精力的原因,把权力授权给身边的人,授权给各种各样的专业机构和下级机构。奥斯特罗姆教授的《复合共和制的政治理论》和《美国公共行政的思想危机》,就探索了大国如何组织有效治理的制度安排:复合共和和民主制公共行政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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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插图
笔者与文森特·奥斯特罗姆教授
所以,不像政策分析家一般所期望的那样,政治家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是名副其实的统治者,令必行行必果,其实他们都随时需要担心自己的位置,担心大权旁落,或则被人架空。无论是独裁者,还是民选的领导人,都是如此。他们也关心什么是美好社会,什么是经济发展,什么是民生福利,但他们同时也关注自己的领导权。《独裁者手册》就是这样一本书,关注掌权的人是怎么确保自己的政治地位的。
所以,政策分析家的客户,其实并不一定是哲学王,也并不一定是彻底的绝对暴君,其实都是在特定的情形中不仅考虑公共利益,同时也考虑自己如何掌权的统治者。政策分析家,在实施政策分析的时候,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秩序政策分析学家,不仅会分析公共政策分析的秩序维度,还会首先考虑到政策分析客户的秩序维度,并考虑政策分析家自身的秩序维度。只有这样,政策分析才会有更好的秩序维度,从而真正找到适合秩序维度的公共政策,从而有利于公共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