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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此篇文章之契机,是基于在网上看到有人提出一个问题,笔者摘录下来:在我看来,宝黛爱情似乎是大观园中无忧无虑生活的产物,在物质生活不用愁的条件下,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似乎就是围绕小儿女之间的,甚至是些幼稚的事,我看不懂宝黛爱情的清新脱俗之处到底是什么?笔者看到这个问题,沉思良久,大脑中迅速搜寻《红楼梦》文本中能证明宝玉、黛玉的爱情不同凡响之处,最终哑然失笑——宝黛爱情,并没有所谓的清新脱俗之处,他们的爱情就是最正常的爱情,可讽刺的是,“正常”二字恰恰是这份感情的可贵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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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爱情”这个词,被污染地太严重了,导致大家忘记了爱情本来的面目。宝玉、黛玉的爱情,不管是在《红楼梦》背景年代的封建社会,还是在当今现代社会,都显得很可贵,因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能配得上“爱情”二字的男女之情,是少之又少。《红楼梦》中的世俗爱情我们暂且不分析宝黛爱情的可贵,先来说说《红楼梦》中其他人的“爱情”!《红楼梦》中有很多对夫妻,但几乎所有夫妻都担当不起爱情二字。比如贾政和王夫人,他们是夫妻,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可他们之间有爱情吗?纵观《红楼梦》全书,这对夫妻俩几乎没有言语交谈,只有第33回“不肖种种大承笞挞”,贾政要往死里打贾宝玉,王夫人哭着跪下恳求贾政,这就是书中这对夫妻唯一的一次言语上的交流。贾政爱王夫人吗?亦或者说,王夫人爱贾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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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封建古代社会,尤其是贵族之间的婚姻,遵循的根本原则是“政治联姻”,当年贾政迎娶王夫人,就是这种世俗联姻的产物,甚至有可能贾政压根没见过王夫人,两人就在婚房碰面了。而且按照贾政读书人的性情,他应该并不喜欢王夫人这样文化程度不高,同时身上又沾染权宦气息的女子。贾政给大儿子贾珠挑选妻子,选择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李纨,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教育部部长的女儿;其后迎春嫁给中山狼孙绍祖,贾政也因为孙家并非诗礼簪缨之族,心中不太同意,还规劝过哥哥贾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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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细节都可见贾政的性情偏好,他和王夫人的婚姻完全由不得自己,全都是别人安排好的。而可怕的是,这才是那个时代的婚姻常态,贾琏和王熙凤、贾珠和李纨、贾珍和尤氏,等等等等的婚姻,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当事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要照办。所以,在封建时代谈“爱情”两个字,本身就属于离经叛道的范畴,敢搞自由恋爱,那要被千夫所指,男的要被社会摒弃,因为他是个不忠不孝之人,在婚姻问题上居然不听家长的话;女的则被冠上各种不堪的污名,这辈子别想抬头做人了。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犹如石头缝中长出的嫩苗一般,抛开你现代人的上帝视角,单看那个时代,这份爱情的产生,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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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世俗爱情我们再回到我们当今现代,虽然不再受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限制,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爱情”出现的概率会陡然升高。我们不说特殊情况,只论普遍现象。笔者当然承认,在这个时代,必然有纯粹如宝黛一般的爱情,但终究是少数,很多的“爱情”往往不是爱情,而是各种利益考量后的产物。男女双方从容貌、性格、性情、家庭背景、经济收入等等方面进行考量,然后从中选择自己的伴侣,这就导致很多人总是带着目的性在寻找伴侣,这已然跟爱情二字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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