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此一战,吴三桂成就了震动天下的忠孝之名。
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作为职业军人,脸上一块长长的刀伤,不但不是羞耻,反而是荣耀,于吴三桂而言,更是成就了他后来执掌强大的关宁铁骑的一块“军功章”。
二、昆曲造诣不亚于专业演员
如果说吴三桂作为一军之统帅,不失“勇猛”二字,那么他亦有“文雅”一面的表现。据易宗夔所撰笔记《新世说》记载,吴三桂的书法一般,受封平西王以后,经常练习,在他的平西王府之中,专门开辟出那么一块练习书法的仙境:“苑中花木清幽,有列翠轩者,屋五间,窗外有隙地数丈,悉种短草,地尽则层峦叠嶂,高凌天际。”每到春秋天气特别好的时候,吴三桂就携带纸墨来到这列翠轩中练字。不过古人练字讲求的是静心凝神,他则不然,“侍姬数十辈,环侍于前,鬓影钗光,与苍翠之色互相辉映,置身其中,几疑仙境”。这种氛围下能否专心练字,就很值得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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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三桂也确实有一定的艺术细胞。李伯元在《南亭笔记》上记载,他青年时代曾经“微服漫游江淮”,有个富商喜欢嗜好昆曲,在家中宴客时请了一个顶级的戏班,吴三桂听说了,也连蒙带骗地混了进去听戏。“未几乐作”,其他人都听得神魂颠倒,唯有吴三桂颇不以为然,“坐瞑目摇首而已”。富商大怒,叱责他道:“看你这么个乡巴佬的样子也懂戏吗?”吴三桂大言不惭道:“不敢,但是已经嗜此几十年了。”富商越发生气,其他宾客中有促狭者,说吴三桂“你懂你上”,逼着他演一出,“否则因而折辱之”。吴三桂“欣然为演《寄柬》,声容台步,动中肯要”,绝对不亚于专业的昆曲演员,“座客皆相顾愕眙”。少倾乐阙,吴三桂下场一笑,连称献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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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挥金如土尽情享乐以外,时人皆知吴三桂还珍藏有轻易不肯示人的“三宝”。
《鹿鼎记》中写到,吴三桂曾经向韦小宝展示自己的书房,韦小宝进去后发现:“居中一张太师椅,上铺虎皮,寻常虎皮必是黄章黑纹,这一张虎皮确实白章黑纹,甚是奇特”。吴三桂告诉韦小宝,这是他当年镇守山海关时,在宁远附近打到的一只名叫“驺虞”的白老虎。虎皮座椅旁边有两座大理石屏风,都有五六尺高,石头上自有山水的纹路,仿佛是画出来的一般,一座屏风上有一山峰,山峰上还站着一只黄莺鸟……而这段文字也真不尽是金庸先生的杜撰,《庭闻录》记载:“三桂有三奇物;一虎皮,一大理石,一帽顶。虎皮白章黑纹,得之宁远,即‘驺虞’皮也。大理石屏二,沐氏旧物也。一高六尺,山水木石,浑然天成,似元人名笔。一差小,山巅一莺、溪旁一虎,上下顾盼,神气如生。”至于第三样的“帽顶”,小说中没有写,实则为一颗可以镶嵌在帽顶上的大红宝石,“径寸、长二寸许,光照数丈,炎炎如火”。
当然,酒池肉林、穷奢极欲的生活只是一种伪装,吴三桂藉此向清廷展示着自己的享乐一隅,别无他求,从而藏匿自己的野心,用丝竹飘摇掩盖着渔阳鼙鼓,直到掩盖不住的那一天。
三、三件事“可以愧世之薄夫”
康熙十二年十一月,吴三桂起兵谋反。
在此前他已经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在招揽人才和收买人心上,从中也可以让我们管窥这个枭雄的另一面。
“好士轻财”是时人对吴三桂的一个统一的评价,“士人有一长即收录无弃”,而且他很擅长金钱收买这一套。《新世说》上记载:“巡抚袁懋功内召,馈以十万金;李天洛予告,亦以十万金为赆。知县以上官有才望素著及仪表伟岸者,皆令投身藩下,蓄为私人。”吴三桂的性情稳定,“生平非盛怒,无疾言遽色”,城府非常深。他有个习惯,听到逆耳的言辞就喜欢摸自己那个有刀痕的鼻子,跟人说话时,如果语速很快,属于“直抒胸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反倒是“闭唇微咳,声出鼻中”时,有点儿像是座山雕的笑,需格外小心。不过总的来说,吴三桂与部属商议要事时,“相对如家人”,称得上是虚怀若谷。哪怕他的儿子厌恶其中某人,在他耳边进谗言,他也不以为意,“益喜与相往复,娓娓不倦”,因此吴三桂相当得部下的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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