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馆古籍|这个5人团队,是湖南古籍修复的最强力量( 二 )


“文物修复,讲究最少干预,也就是后人加上去的东西越少越好。加得越多,就越不是原来那本书,而是你做的一本书了。”今年49岁的施文岚已经在古籍修复室工作了29年,她拿起自己工具包里的一支笔槽告诉采访人员,这是师玉祥老师傅当年在中国书店跟班学习时使用过的,已经有40多个年头了,现在转赠她做了纪念。但实际上,笔槽在现今的修复中几乎不用了,因为现在的修复理念更接近于不做“任何添加”。


 书馆古籍|这个5人团队,是湖南古籍修复的最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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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高科技,但却实打实的是个技术活。做浆糊时,淀粉提取得越纯,就越能够保护古籍不被虫蛀;“蒸书”时得掌握火候,时间太长,书就会直接烂掉,时间不够,书页又不会脱离。
“别小看了传统的,甚至原始的手法。你知道现在让古籍保存和修复最头疼的是什么书吗?不是离我们年代久远的书,而恰恰是离我们更近的民国时期的书。”施文岚说到一个现象,中国古代纯手工制作的宣纸,被称为千年纸,许多明清时期乃至北宋时期的古籍流存到现在,依然书页坚固、字图清晰。而民国时期已经逐渐转为机械制纸,由于制浆工艺落后,纸张酸性强,因此许多民国时期古籍很容易变硬变脆,一碰就碎。
不过,这门传统手艺也将借力新科技。湖南图书馆古籍修复室将设立一间实验室,那些过去靠老师傅用手摸、用眼来判断的活,将交给纸张纤维分析仪、纸张厚度测定仪、酸性测定仪等设备来干,让古籍修复更加科学准确。
事业的无尽与人才的紧缺
曾有古籍修复专家表示,全国古籍修复的量很大,再修100年也修不完。这并不夸张。以湖南图书馆为例,藏有古籍80余万册,其中超过60%的需要修补。而一名古籍修复师,再快的速度,一年也只能修一两套书,约十几本。这意味着,古籍修复,是一项绵亘不绝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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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修复,或多或少都是对古籍的二次伤害,所以不到必修不可,一般不动。我们主要遵循以抢救为主,以及先修读者急需阅览的原则。”施文岚说。
修复量大,人才更是捉襟见肘。目前,在湖南图书馆古籍修复室,除了修复师案头摆放的正在修复的古籍外,在修复室的一角,还摆放着市州送来、正在“取号排队”的待修古籍。这一等,也许就是好几个月。
2016年,湖南古籍保护中心在全省开展古籍普查时,在凤凰县图书馆发现了颇为珍贵的《致贵州提督田兴恕手札》。被发现时,手札已虫蛀成网、纸质絮化,书页中夹着一张字条,是30年前整理人员留下的“需急修复”。但手札就这样被遗落了30年,最后送至湖南图书馆,才得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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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全国所有的图书馆和博物馆古籍、书画修复工作都面临人员数量不足、年龄老化、后继无人的问题。2007年,全国专业古籍修复人才,已不足100人。也是在这一年,国家古籍保护中心成立,开办了第一期古籍修复培训班,还通过招收古籍保护专业硕士等多种方式培养古籍修复人才。但实际上,受限于很多博物馆没有设置专门岗位、缺乏足够的材料设备,短期培训后也不敢轻易上手。
业界认为,这门传统手艺传承更为有效的方式,仍然是“师傅带徒弟”。这也是许多像师玉祥这样的老师傅都被各地古籍保护中心返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