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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普庆说,做的东西要质量好,就是要靠勤劳,还要有耐心,一锤子一锤子慢慢敲打。
若你小时候听过《绿野仙踪》的故事,对故事里的“铁皮人”就应该不会陌生。铁皮人浑身上下由各种简单的几何形状拼接而成,圆锥形的帽子,半圆形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圆柱形的身体和四肢。而制作这些部位的材料,都是亮闪闪的铁皮。
铁皮人走起路来“哐当哐当”响,跌落在地时会砸出一个个凹陷,他的愿望是有一颗柔软的心。表面硬朗的铁皮人是故事里最温柔善良的角色,动不动就眼泪“哗哗”流下来,需要朋友不断帮他添油,以免生锈失去行动能力……
还有那脍炙人口的电影《铁皮鼓》,有趣好玩的铁皮铃铛,活蹦乱跳的铁皮青蛙……这些,都让人对铁皮匠这个行当产生了许多幻想和好奇。
路桥老街东岳庙附近,至今还有一家白铁匠铺。店主人有时候一大早就打开店门,开始加工各种物件,“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并不笔直的古街里穿梭,就好像顽皮的小孩在雀跃。有时则是在黄昏时分,店主人拿着一根铁丝和角尺,蹲在地上量量画画,为第二天要制作的物件做设计剪裁,铺在石板路上的白铁皮在夕阳的斜照下勾勒出别样的色块和线条。没活儿的时候,店主人则坐在屋里深处,门口兀自摆放着一个大铁皮箱子,为整理零件和工具所用,上面再放两个小铁皮盒子——无声无息,仿佛隐身在那过去的时光里。
只有上了年纪的街坊才知道,这家铁皮铺子在老街已经开了三四十年。店主人名叫刘普庆,一直以此为生,今年70多岁了。
无师自通
“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了,才来干这行的。”刘普庆是一位个性内向之人,对于自己从事的行当,总是憋上半天才会说出只言片语,“那个时候刚改革开放,大家都在找活儿干,我一没本钱,二没门路,看到别人在做白铁皮,就觉得这个事情不错,一来成本不高,二来做好一件卖掉一件,不会积压,就试着做起来。”
“几十年下来了,你看看,就靠自己一双手,每天敲敲打打,能赚多少钱呢?”刘普庆觉得白铁皮这个行当行将没落,总是拿赚不到多少钱来揶揄自己的人生。
入行做的第一件东西,是洋油灯。“洋油灯见过没?用一个小玻璃瓶做的,里面放进棉线,露出个头。”看着听者迷茫的眼神,刘普庆耐心解释。但这东西和白铁皮又有什么关系?原来点上火的洋油灯不好拿,要用白铁皮做一个把手,上面一个圈,下面一个圈,再加一个弯弯的柄,把玻璃瓶儿套在里面,就成了。
“这些东西都是从国外进口的,白铁皮最早叫‘洋铁’,铁皮锅最早叫‘洋镬’,肥皂叫‘洋皂’,脸盆叫‘洋盆’,火柴叫‘洋火’,一开始中国人都没法自己生产,但没多久,这些东西就不稀奇了,我们自己也能造了。”刘普庆说。
物质匮乏时期的物件难免简陋,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当中的巧思和匠心。用普通的零件,简单组合,就能解决许多生活中的实际问题。这里面的智慧,很多值得我们传承和借鉴。
“也没有师傅教,自己去看别人怎么做的,回到家就模仿,不会的地方自己琢磨,实在不会,就跑去问别人。”刘普庆说,那个时候也没有人藏着掖着,只要自己懂,就会和人分享。
“路桥的铁皮匠都是野路子,和正规厂家的铁皮匠不一样。”刘普庆笑着说。
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白铁皮制作的日用品慢慢为百姓所接受。油箱、吊桶、畚箕、漏斗、洒水壶,还有各类厂牌、语录牌等,各种各样的物件,都来找铁皮铺子制作,用坏了还来修修补补,一年到头生意都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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