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对话《江南》三代主编丨文学映照生活 风景旧曾谙 能不忆江南( 二 )


在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江南九年》中,可以一睹袁敏的办刊思路,也可以窥得其办刊的心路历程,她对头条掷地有声的看重,对贴近时代主题的策划,对触及时弊的担当,对大文化专栏的推崇,无疑在表明着这一切。
在新一届郁达夫小说奖即将颁发的时刻,袁敏说到了由此引发的另一个大赛——“少年追梦”文学行动。2010年,首届郁达夫小说奖在富阳颁发,铁凝获短篇小说大奖。当时,短篇小说大奖的奖金是5万元,铁凝跟袁敏说,这笔奖金,她要捐给《江南》,“做一些与文学相关的事情”。袁敏和编辑部的同仁们商量:“我们想搞一个全国的少年作文大赛,但是参赛对象能不能面向老少边穷地区的贫困孩子。与东部富裕地区的孩子相比,西部的孩子更缺少机会和平台。”
那次启动仪式,袁敏请了6个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获一等奖的孩子发言,主题就是:一篇作文改变人生。其中一位发言人是陈佳勇——今天的陈佳勇,从媒体跨越到商界,又从商界回归文学,还刚刚出版了长篇小说《老板不见了》。
当时,青海有七个孩子参加“少年追梦”三行诗大赛,一位名叫更欠智华的藏族男孩,是青海省贵南县过马营镇直亥村的小学生,写了一首“三行诗”。只是,由于他写的是藏文,评委会一时找不到懂藏文的人,更欠智华的三行藏文诗,没有进入评选范围。这么多年来,袁敏一直为此隐隐不安:“万一这个诗是好的,因为我们看不懂藏文,就撕掉了一个孩子的自信心。”
在袁敏的一篇长文《母羊的心》(袁敏今年在《收获》推出的教育话题专栏“燃灯者”系列中的一篇)中,她重新寻访了更欠智华,当年的小学生,现在已经读高中了,令人惊喜的是,他依然在写诗。提及这一段故事,袁敏想说的是,文学刊物应该有社会责任感:“不应当光是文坛圈子里面的文人自娱自乐的平台,应该要回馈社会。”
这样的理念,也是《江南》所秉承的,对于袁敏而言,之前她用刊物去发掘,现在则以自己的写作来表达。

 文学|对话《江南》三代主编丨文学映照生活 风景旧曾谙 能不忆江南
文章插图
钟求是 作家,《江南》杂志社现任主编
钟求是丨“郁奖”的养护者
从2009年下半年到今天,作家钟求是在《江南》已经11个年头——担任5年副主编,6年主编。
郁达夫小说奖的策划,正好始于2009年,所以,钟求是见证了郁达夫小说奖成长、壮大的整个过程。
“最开始我配合协助袁敏老师做一些具体工作,2015年之后,我来具体主持操办这个奖项。”就郁达夫小说奖而言,钟求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养护者”——“养护着这个奖茁壮成长”。
一位“养护者”一定是一个行事认真的人,在接受采访时,钟求是还笑着说了一句:“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过分认真那种。”
也正因如此,具体到《江南》的日常编辑工作,他对稿件的要求就会很高,讲求艺术与文学的标准。所以,如果有作者想在他这里讲人情,是行不通的。
说到好的小说,钟求是的表情立刻生动了起来。“有时候看了一堆稿子,终于看到一篇好的小说,那是很高兴的。有些稿子在几个小时内就会拍板定下来,宁波作家雷默就创了一个这样的记录。”
很多与钟求是有交往的作家,都在他的淡泊中,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情义。
比如张楚,有一年,他和弟弟晓军到杭州游玩,住在灵隐寺脚下——
求是兄开着私家车拉着我们哥俩逛了西湖,那时正值盛夏,我们漫步在西湖边,边走边聊,晓军从来没有去过南方,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充满了好奇,求是兄对他的问题总是微笑着解答,同时忙不迭地擦去头上的汗珠。那天中午我们去楼外楼品尝了龙井虾仁、叫花童鸡和西湖醋鱼,下午,他又开车带我们去山里买茶叶。他话不多,也不会说些嘘寒问暖的话,跟他待在一起会觉得自在舒适……
这就是钟求是的样子,也是很江南的样子。
那么,《江南》作为一家在江南成长的杂志,在钟求是的概括中,应该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