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应该正视网络时代为这位女诗人提供的各种机会,阅读、交友、恋爱、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虽是足不出户,但她在精神上并没有受到束缚 ,网络成为她看不到的手和脚,她的触觉四通八达。极有意思的是,她在论坛里也并不像小白兔一样谦恭,她有她的火爆脾气,有人咒骂她,她还击;有人利用网络攻击她,她同样在网络上回答,并不示弱。她在网上与人交往,与人讨论爱。她是那种接受并正视这个网络时代一切的人,她能把那些不利的转成有利的,而不是被它压垮、碾碎。所以,你可以在网上看到一个农妇的咒骂和嚎叫,也可以在诗里看到她的平静沉静和对爱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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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网络经验使余秀华的诗句不再属于黑夜和一个人的呓语,更多时候,她的爱属于大地、田野和广阔的远方。即使不能行动自由,即使现实中语言表达不清,都丝毫影响不了她诗歌中的表达。这是多么可贵的机会。她从中体会人间的一切,正视疾病、爱和命运,并试着从这样的经验中写出人类共有经验。
怎样寻找到疾病的敏感但又不溺于疾病本身?这一直是被疾病困扰的写作者们的难题。许多写作者都在挣脱束缚。而对于余秀华而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许多道德条框。一个已婚女人,一个行动不便且面容并不姣好的女人,怎么可以写下《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她实在惊世骇俗。
许多人只看到那句“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但却看不到她的诗本身的开阔和辽远。她写下爱的强悍,爱的无理,以及爱的动荡。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诗句,许多媒体采访人员都去追问这位女诗人的爱、性、婚姻。问题中有好奇,也有猎奇。采访中多少采访人员好奇她的爱、婚姻与性,你就知道这个女人要冲破多少束缚才可以表达那些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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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锵锵三人行”中,我注意到她说到爱时的复杂表情;她说起别人面对她的爱情所表现的恐惧;她说起自己灵魂对肉体的不满意,也说起自己又丑又残疾像卡西莫多,会吓到自己爱的人。这真让人唏嘘——余秀华诗中表达得有多么真挚,你就知道她从爱的体验中获得的情感有多圣洁。
在采访中,她并不回答那些有关婚姻和性的问题。余秀华有她的幽默,也有她的从容。即使批评她的人有些像唐僧或者如来佛祖一样“法力无边”,但如果这个人不做孙悟空你又奈她何?
作为一位女性写作者,新媒体时代的余秀华所获得的自由远超过了当年伍尔夫所设想的。她没有一个人的房间,不是一个行动自由者、一个挣工资者,也不是一个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人,但这也并没有妨碍她成为自由的写作者。当然,更重要的是内在,余秀华身上有天然的冲破框架的能力,独立感受和独立表达的能力,那种不在任何事物面前失去自我,不在任何事物——亲情、伦理、教条、掌声、他人的目光以及爱情面前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在一个“不怕疼的人”面前,世俗意义上的条条框框都土崩瓦解。她处于低微,依然强大。
你能想象那一瞬吗?每个人都在那里沉默地刷着手机,每个人都在同一时间里阅读同一个人的诗句,短短几天,近百万人按下他们的转发键向朋友们推荐。那真是微信时代神奇的一瞬,百年前和百年后的人们,都无法体会到我们此时此刻的感慨和被一个人的诗句刷屏时的眼花缭乱。 ——她的诗句像芥末一样辛辣,足可以使所有手机读者为之凛然一震。 比如: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比如 “我只想嚎叫一声,只想嚎叫一声/一个被掠夺一空的人,连扔匕首都没有力气” ……
你不得不承认,这些诗句以真挚、以卑微、以疼痛、以不驯刺激着手机用户的阅读趣味。当转发者们抬起头时,一个诗人的名字和她的诗句就这样传遍大江南北。微信时代,余秀华和她的诗句恰逢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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