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神秘又迷离的绿色不受文明的束缚,也无人能定义( 二 )


只需要不小心吸入一口粉末,舍勒绿颜料工厂的工人就会因此去世。
只需要从15平方厘米的舍勒绿壁纸里提取出砷元素,便能让两个成年人死亡。
只需要将圣赫勒拿岛囚房的壁纸涂成这种绿色,拿破仑便会慢慢死于砒霜中毒。
英国作家狄更斯,也险些因此丧生。因为喜欢这种绿色,他曾经设想将自己的整栋房子都涂成舍勒绿色,所幸,最后被家人阻止了。
人们需要一种完美的绿色,但神奇的是,绿色的大自然却迟迟不给予人类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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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无法找到完美绿色颜料的原因,艺术家们开始从色彩理论入手,将绿色视为并不重要的色彩。在色彩中,绿色属于夺目的基本色之一,它似乎很难和其他颜色达成和谐的效果。就像现代装潢的房间一样,要么整体都采用绿色调,否则,如果其他色调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绿色的物品,它会显得非常突兀。而其他色彩——常见的黑白色几乎可以搭配任何环境——哪怕是红色或蓝色,在与色彩搭配方面都没有绿色这样难以解决。如何恰当地使用绿色是所有艺术家的功课,他们必须要解决或避免这一问题。
在一段时间里,绿色这种格格不入的特性被艺术家们发展成了一种补色。假如你想在画面上让红色的物体更醒目,更有质感,那么在周围使用绿色的色块便能达成这一效果。但它依然很难控制,在作画的时候,谁都无法预测使用的绿色颜料在未来会不会变成黯淡的棕色。在艺术史中,绿色,就像大自然本身一样,有着自己的生物钟和时间节律,有自己的生命历程,会盎然,也会枯萎。
它就像中世纪所代表的妖精与魔鬼的颜色一样,在社会尘嚣之外,不受文明与定义的影响。
即便到了亨利·卢梭成功使用了稳定的群青绿色颜料、大篇幅的绿色开始在南美画家和野兽派画家的作品中出现后,绿色那无法控制的特性还是没有得到改变。包豪斯学院拒绝在设计中使用绿色。冷抽象的蒙德里安和热抽象的康定斯基,也不会在画面中使用绿色,康定斯基尤其厌恶这种颜色,认为绿色像头迟钝的奶牛,无法勾起视觉的兴趣,也无法承载任何情绪上的意义。这或许正是绿色的特质。在一项科研调查中显示,当关于同一个问题的论述使用绿色字体打印出来后,阅读的人接受该论述的可能性要比其他颜色多出十几个百分点。它似乎具有抚慰人类激辩心理的功能。
所以,看看城市里风靡的餐饮店——KFC,麦当劳,必胜客,蒂姆·霍顿,他们都不会使用绿色作为自己的商标。赛百味是绿色的,而它带来的效果也是像个路边的大邮箱,没有任何商业的竞争感。大概只有白绿相间的星巴克,可以算是个例外。
今天,我们在使用绿色的时候,其代表的含义也不过是自然,和平,环保,有机农业等等。在文明史中绕着负面的概念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它与自然界相关的那些意义。它暗含着一种野性与自由的气质,同时也代表着一种与现代文明无关的、自生自灭的疏离时间,新写实主义画家们尤其喜欢将绿色运用到这些地方,在爱德华·霍珀和诺曼·洛克威尔的油画中,我们都能看到那些不经意出现的绿色墙壁与橱柜,然后一个无奈的角色会坐在它们面前,好像生活的一切都已经失控,同时,他们还只能接受。
 束缚|神秘又迷离的绿色不受文明的束缚,也无人能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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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绿:在中国宋朝的瓷器传入欧洲后,青瓷的绿色花纹引发了欧洲人的迷恋。由于留下的文学作品描述不一以及古董真品的罕见,青瓷绿的真实色彩一度让人无法猜测。直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在一座佛塔下发现了相关藏品,才确定这种绿色为一种淡淡的橄榄色。这种最神秘的青瓷绿色的调制配方由宋朝宫廷掌握,秘不外传,因而十分珍贵。
 束缚|神秘又迷离的绿色不受文明的束缚,也无人能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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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艾绿:来自苦艾酒的绿色。最早的苦艾酒被用作预防疟疾的药物,19世纪后因为其流行而被人们与放荡的波西米亚风联系在一起,之后由于出现大批人群嗜饮苦艾酒而死亡,从而被怀疑是一种导致精神错乱的毒品。1905年,因为“苦艾酒谋杀案”,瑞士宣布全国禁止苦艾酒。1914年,法国也做出了相似的规定。而现代实验证明,苦艾酒的毒害与苦艾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因为苦艾酒的酒精含量过高。但苦艾绿却因此成为了象征毒杀、迷幻、罪恶等负面含义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