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两京十五日中的茶密码

《明史》中有一句话：“仁宗崩，宣宗自南京奔丧。高煦谋伏兵邀于路，仓卒不果。”马亲王就是以这句话为线索，写出了今年出版的新著《两京十五日》。
关于这段时期宫廷方面的细节，《明朝那些事儿》里写的很生动。而马亲王则炮制了太子朱瞻基从南京返回北京路上的闯关和悬疑故事，有点像公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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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瞻基击败篡位阴谋成为明宣宗
这部新著的题材类似《长安十二时辰》，但它用了大量笔墨去描写民间疾苦。《长安十二时辰》虽然也写到了底层，但内核仍然是英雄传奇，而《两京十五日》的视角明显下移了，譬如大运河漕运工人们的苦难生活，写得十分生动，有强烈的悲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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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示意图
马亲王并非无病呻吟，从他分析正史的作品《显微镜下的大明》，可见他的情怀所在。说古是为了关照当下，为了未来咱们中国不要重蹈覆辙。
道路两旁的铺子大部分是一间土坯蓬顶的单间小铺，铺头上用竹竿搭出一片草棚。虽然简陋肮脏，经营却还真不少。有拿大铜壶煮碎茶的茶棚，有卖各色汤炊的饼食铺子……那些脚夫平时就在棚下吃茶、吃饭、避避日头。
全书在各种细微处融入风土人情，小到市井小吃，大到民间信仰，明代百姓的生活图卷一一展开。
本文我仅从茶的视角切入，聊一聊明朝前期茶叶的演变情况。引用一个长段，在扬州大财主汪极家通过喝茶救人的细节。
汪极与鹤山先生并肩进了竹轩。鹤山先生道：“前日老夫自武夷山中得了一味花茶，不需焙制，味道新奇，特携来与你品评。不过，这花茶需得现配方好，所以我把茶婢也带来了。”
那茶婢不消吩咐，自去竹架上取了十二先生，从腰间小袋里取出各色花瓣、根茎细细调制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茶婢已调好了茶粉。恰好旁边铁壶新水已经沸，她便把茶粉小心倾入盏中，以滚水一浇，再用茶筅轻轻击拂。
其时，从大内到民间，流行的乃是叶茶冲泡，但雅人好古，仍不时追慕前宋点茶之法。汪极见这茶婢动作如行云流水，冲点击拂，不见丝毫窒涩，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很快茶婢端出两盏茶汤，恭恭敬敬献到案前。汪极端起盏来，先有一股香馥之味扑鼻，再看茶汤呈青白之色，比极品纯白色略差一等。
不过，鹤山先生也说了，这花茶只是品个新奇，未见得多么精妙。汪极便把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
这茶汤的味道吧，说实话，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腥中带涩，喉咙处甚至还挂着一点苦味，汪极本以为会有回甘，可略一回味，苦味更盛。
接下来，我依次解读。
武夷山的花茶，从文中看，应该是调饮茶，并非有技术难度的窨制花茶。
茶婢对应的是茶童，性别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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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仇英所绘东林图的局部
茶婢取出十二先生进行现场制茶服务。十二先生是啥意思呢？南宋一个不出名的老伯集宋代点茶用具之大成，以白描画法画出了十二件茶具的图形，简称为十二先生。这位老伯比较好玩，他把十二件茶具对应了宋朝十二个官衔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