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插图
潘鹤和潘放在《微笑的马克思》雕塑前合影。
●潘放
父亲于95岁高寿之际离我而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痛心不已,五味杂陈……亦父亦师亦友至亲之人离去,日后只能留在永恒记忆中,这几天我回顾点点滴滴父子情,思潮起伏夜难眠。
大家都在回忆缅怀父亲,作为长子,我就从父亲对我的艺术成长影响进行缅怀追思。有人看着父亲年轻时照片一瞬间还以为是我青年时的照片。是的,长子样貌性格大致亦如此吧,父亲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不容虚情假意,艺术之路极为艰辛而不忘初心,他对艺术的纯真执着,引领着我前行。
【 告慰|砥砺前行,告慰父亲】上世纪50年代,我父亲同时诞生了两件作品,他对我说,这两件作品就是“《艰苦岁月》和你”,所以我注定一生要经历艰苦岁月,千锤百炼方成大器。
父亲有一句话,“大树底下寸草不生”,是我的座右铭和前进动力,不做寄生虫方为真英雄。父亲常讲:艺术是不能教的,各自感悟是感情的真实反映,把艺术搞成工艺品是难成器的,我亦不能接受,你有我对艺术传神的把握,但这条路很艰难要有心理准备冷落挨穷。
正如父亲所言,我人生的艺术道路充满了荆棘。上世纪80年代时,我的艺术冲动干劲十足,二十几岁就是省美协会员,由我负责主创了六运火炬、南越王博物馆等大型雕塑。父亲从没给我特别照顾,但在我艺术进步的关键时刻,父亲总会鼓励我挑战自己。所以我在上世纪90年代初考入了中央美院雕塑有顶尖称号的“库班”(库巴索夫高级研修班暨全国城市雕塑高级研修班,由来自列宾美术学院的库巴索夫教授亲自传授雕塑技艺),与李象群等一众雕塑大家共同研修,吸收中俄大师的艺术精华,收获丰盛。
十年前,父亲看到我的艺术进步已成熟可托付,于是开始了父子合作的黄金期。父亲对我所做的“潘鹤头像”给予高度好评,他说很喜欢我能做出他从心底里笑出的表情。
2008年,是我最艰难的突破艺术出路时。我终于独创了把铁丝当泥巴一样用的无框金属雕塑。《命运之火贝多芬》《威尔第》……我的作品一路入选获奖最高国展和国藏、省藏及重要典籍。记得有一次父亲摸着我的作品对人说,用铁线做出生猛有神的雕塑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做不到。我的代表作《微笑的马克思》,和父母的两件作品一起同时入展入编《广东美术百年大展》,这是我的光荣。
这十年,我离开了单位,在家照顾父母。虽然连工作室都没有,但还能做出一定成绩,这一切父亲都看在眼里。后来在广州市文联支持下,我们举办了“369维度——潘鹤、潘放、潘泓彰三代人艺术作品展”,父亲亲临开幕式,人山人海,见证了潘家一脉相承的盛况。
有一天,父亲说要赠幅字给我,看到他提起大笔写出“虎子”两字,我感受到父亲内心寄望的分量,于我胜过千言万语!
在父亲的鼓励下,我全力投入创作。他突然乘鹤西去,我必传承之精神。这几天见证了全国粉丝对他的怀念追思,令我们都极为感动,世间再无此仙鹤,永远怀念我伟大而亲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