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伊甸|小时候的杨沟坝


另一个伊甸|小时候的杨沟坝
把你个坏怂 , 你在往那坝上去 , 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
话毕 , 你听说这话的不是别人 , 正是我的父亲 。 没错今天吃过午饭邻居家的伙伴又叫我来去坝上溜达 。
时至盛夏 , 西北的天气是格外的炎热 , 高挂的太阳像火炉一样能把人烤熟 。 西北的热和南方的热又不一样;前者是正儿八经干燥的热 , 热的叫人心底发慌 , 而后者的热则是带点潮湿的热 。
村子里的麦场里正晒着刚碾完的小麦 , 男人们干的吃力活中午回家歇息去了 , 留下了妇女和小孩子们在树荫下一边乘凉一边看着小麦 。 坐在场旁边拉鞋垫的宋大娘看见了我两 , 张口就给在场的所有人说 , ‘你们看这黄家的小子又偷着去坝上了’ 。 她说的没错 , 我们去坝上偷着学游泳去了 。 母亲不在家 , 父亲也忙 , 所以我成了村里人眼中的野孩子 。 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 , 只是村里的人没有当着我的面说 , 我也没有当着他们的面问 。 庆幸的是 , 在小学 , 在我们那个村我的学习成绩在同龄人当中是数一数二的 , 我也用实力堵住了农村妇人的碎嘴 。
后来我们搬离了老宅子 , 在离它有一段距离的山梁上又扎下了根 。 那个山沟沟成了我的老家 , 于是它也离我逐渐远了起来 , 对它的影响也慢慢模糊了 。
新搬来的宅子 , 离它其实也不远 , 大概几里路 , 走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 可是不知怎的就是再不爱去哪里 , 这半个小时的路程也不愿意走 , 是的 , 是不愿意走 。 新搬的宅子到时离小学近了不少 , 步行五分钟也就到了 。
扯得有点远了 , 我还是给大家来说说家乡的杨沟坝 。
小时候经常和爷爷在一起睡觉 。 老家在农村的人们都知道 , 农村的人家住房就那么几间 , 不像城里那样宽敞 。 而爷爷那经常给我说杨沟坝的故事 。
【另一个伊甸|小时候的杨沟坝】三面环山 , 一面深沟 , 有点盆地的感觉 ,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 听爷爷给我讲 , 它起先是那深沟里的一条小溪流过这片小洼地 , 前几辈人没有留意过 , 到了我太爷爷这一辈村干部才号召岭村的几个村庄挖了这杨沟坝 。
坝最深不过三米 , 因为都是人工挖的 , 没有先进的机械化设备 , 都是不规则的矩形 。 这样的矩形有五六个 , 但是都不小 , 最小的也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 它在我这二十几年里起了很重要的角色 , 不仅是我还是我们村子里所有小孩子的天然‘游乐场’ , 更是一块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 老宅子离它是不远的 , 走起来就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 所以我们每天中午吃过饭 , 就向它奔去 , 迫不及待的那种 。 杨沟坝起先是我家的亲戚 , 我爸爸的姐夫家 , 也就是我的姑父他们一家在承包 。 记得有一次 , 反正在我的影响里 , 它那天是迎来钓鱼的客人最多的一天 , 在前几辈有没有这么多人来钓过鱼我就不知道了 。 但是我敢肯定的一点 , 在那次之后这个坝就再也没有那么多人来过 。
那天 , 高挂的太阳没有之前的炎热 , 因为已是初秋 。 那天无疑是一个钓鱼的好天气 , 天时 , 地利 , 人和一应俱全 。 我的大姑父人脾气是特别的好 , 而且是我们村在我父亲那一辈是一个极具文化的人 。 所以每次城里的客人来坝上钓鱼的时候 , 总会带来很多好吃的 。 钓鱼的一般都是在城里上班的工人 , 他们是周一到周五上班 , 我是周一到周五上学 , 他们周六周天驱车上来钓鱼 , 我也刚好是周末放假 。 自古以来城里人会玩 。 他们来时带的烤鱼架 , 各种好吃的 , 一边钓鱼 , 一边野炊 。 我也是掐着时间很准时的去找大姑父玩 , 其实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我是奔着他们的好吃的 , 好玩的去的 。 他们倒也不吝啬 , 到晚上回家的时候 , 他们玩好了 , 我也吃饱了 。 周天他们一般是不会上来的 , 坝上只有附近村子里的几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在坝上抓抓小鱼 , 有时也会被姑姑大声的呵斥吓跑 。
杨沟坝就像是我们村子的一位守护神 , 看着一辈辈的人们从这大山里走出去 , 聆听着一个个被赋予生命力的新生儿在这里呱呱坠地 。 它承载着太多太多 , 爷爷辈的故事 , 父亲辈的琐事 , 我这一辈人儿时的天真 , 五彩斑斓的童年 , 关于它的故事真的是写不完的 。
现在的杨沟坝愈来愈小 , 只有那么一个还坚持着 , 像极了古稀的老人 。
如今 , 老宅子的人们都已经搬离 , 而它依旧还是平躺在哪里 。 好像在注视着什么 , 又好像在聆听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