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日报|十万乡亲出深山——白河县易地搬迁中的故事

:原题为_陕西日报|十万乡亲出深山——白河县易地搬迁中的故事。
白河县大力推广“山上建园区 , 山下建社区”的模式 。
那一年 , 他们离开了家 , 离开了乡;
那一年 , 他们有了新的家 , 有了新的乡 。
——题记
将全县一半人口搬离世代生活的房屋和土地 , 让他们融入一场从未经历过的新生活 , 这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位于陕西东南部的白河县 , 生动地为我们展现了这样一幅磅礴画卷 。 过去10年间 , 通过避灾、生态、扶贫三种易地搬迁的方式 , 这个深处秦巴大山之间的小县已将10万余人搬进新居 , 而全县总人口则不过21万 。
从山上到山下 , 从土房子到新楼房 , 从山民到居民 , 这是搬迁群众的新生活 , 也是对执政者们的新考验 。 恰如白河县委书记陈晖所说:“家园变迁不是简单的位移 , 而是一项系统而深刻的革新 。 ”
10年间 , 10万余人 , 亦是10万余个有关故乡与新乡的故事 。 在这个秦头楚尾之地 , 这样的故事到处都是 , 其间充满了耳熟能详的家长里短 , 也让人感到了气壮山河的历史脉动 。
“逃离要趁早 , 逃离要走远”
山势陡峭 , 峡谷幽深 , 这就是通往茅坪镇大山村路上的景象 。 即便是铺了通村的柏油路 , 但人坐在车里还是会被颠得左摇右晃 , 从镇政府出发一个小时才抵达村委会 。
35岁的袁龙树对于少年时代最深刻的记忆 , 莫过于小学时举着火把上学的经历 。 那时候 , 他家在山上的土房子里 , 距离山下最近的小学有3公里之远 。 冬天时 , 为了赶上早上第一节课 , 每天天还未亮 , 他便得点燃一根家中自制的火把 , 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向学校 。
“家里有手电筒的同学很少 , 通电的家庭几乎没有 , 入夜后整个村子一片漆黑 。 十几岁以后我才见到灯泡长啥样 。 ”袁龙树说 。
穷则思变 。 大山村村民“穷则思逃” , 逃离家乡近乎成为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选择 。 39岁的吴远才说 , 当时长辈灌输给他们的经典话语 , 就是“逃离要趁早 , 逃离要走远” 。 “辍学”和“打工”成为村里一代又一代孩子们的“宿命” 。
事实上 , 这不仅仅是大山村的情形 , 也是当时白河全县的真实写照 。 山高石头多 , 出门就爬坡 , 土无三寸厚 , 地无百亩平 , 以至于曾有专家断言这里是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 。 因沟深坡陡 , 居住条件差 , 脱贫攻坚战打响之际 , 白河县113个村中贫困村占了74个 , 贫困人口达2.3万户6.9万人 , 贫困发生率高达36.89% 。
贫困之外 , 频发的地质灾害也是白河群众挥之不去的噩梦 。 作为土生土长的白河干部 , 王永重对参加工作以来遇到的每一次灾害都记忆犹新:“2005年10月洪灾 , 城区河街3楼以下全部被淹;2010年7月洪灾 , 有村镇被毁;2011年8月 , 特大暴雨……2019年8月 , 特大暴雨 。 ”
频发的灾害 , 让这座悬在江边、挂在山上的小城每到汛期便气氛骤然紧张 , 全县干部群众随时处在临战状态 。
“我们建的不是楼房 , 是家乡”
43岁的徐兴明是宋家镇焦赞村人 , 有过21年的在外打工史 。 但遗憾的是 , 这段漫长的经历不仅并未如他所愿 , 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 反而让他和全家人陷入更加贫困的境地 。 2016年 , 经年累月辗转各地打工的徐兴明拖着病体回到家乡 , 迎接他的依然是他曾经逃离的那4间土房子 。
【陕西日报|十万乡亲出深山——白河县易地搬迁中的故事】“那时候我就想着靠家门口的几亩地 , 种点粮食蔬菜 , 和爸妈过个自给自足的生活 。 ”在这样的心态之下 , 徐兴明对于上门给他宣讲易地搬迁政策的干部们反而并不“感冒” , “搬下去也就是换个住的地方嘛 , 连个种菜的地方都没有 , 生活成本肯定高 , 入不敷出 , 岂不是更穷了 。 ”
然而 , 待2018年实地看过村里新修的安置点后 , 徐兴明的心态却变了 。 他发现 , 即便他们焦赞村的安置点是全县最小的一个——只有21户 , 但是“城里社区有的 , 咱是一个也不少” , 服务中心、文化活动广场、学校、卫生室、公交站点……生活配套设施 , 一应俱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