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我的车|《我是监护人》导演敬然专访:电影全程纽约拍摄,28天拍完( 二 )


但这部分经验只会在创作层面上给你一些帮助 , 导演在拍摄过程中 , 在现场协调各个部门其实很难 , 这部分经验来自哪?
敬然:第一次拍摄长篇电影 , 这对我来说确实很困难 , 我没有熟悉的主创 , 等于在很短的时间内 , 和一群陌生人合作 , 经历了大量的磨合 , 并建立信任感 , 这点很重要 , 工作人员是这样 , 演员也是这样 。
比如尚语贤 , 她是第一次演大女主电影 , 她需要释放自己的私人情绪 , 这时她能不能依赖我 , 我能不能给她信任感 , 让她去敞开自己 , 然后把最好的、最深处的东西都拿出来 , 这也是导演工作很重要的一部分 。
能感觉到尚语贤对你是完全信任的 , 所以这部电影她的以往银幕形象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 甚至素颜上阵 。
敬然:这也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 我们的拍摄越往后越顺 , 前两周确实大家都有点收着 , 包括沟通中是应该鼓励还是直接指出问题?大家都在不断磨合 , 我们一共就拍了28天 , 前期磨合用了一周多的时间 。
除了导演 , 您也是制片人之一 , 并且也参与了电影投资 , 前期筹备和制片过程有没有碰到什么困难?
敬然:其实主要的制片工作是文宇翔和孙亚雄二位完成的 , 当然我也参与了这项工作 。 电影的融资是在国内完成的 , 融资主要来自于电影节的创投 , 有了主资方之后慢慢拉到了小资方 。
之所以在国内融资 , 是因为我想作为国产片来完成 , 石路所遭受的创伤是中国家庭的创伤 , 这样的剧情和人物关系在美国家庭不太可能成立 。
但有一个情况 , 电影全程要在纽约拍摄 , 最理想的是找一个纽约的独立制片人来协助我们 , 协助我们找演员、找场地等工作 。 当然这个过程中也遭遇了不少波折 , 包括资方有了变化、演员变更等等 , 其实对于这个项目来说挺危险的 。 找合适的拍摄场地也遇到了不少困难 , 比如建筑公司的场景 , 一方面是租金比较高 , 另外纽约的建筑公司往往处在市中心有一定历史的老楼 , 层高较低 , 很难架机器拍摄 , 最后我们找了一个空的建筑结构 , 里面的景都是后期搭的 。
每一部电影都会有想要表达的主题 , 但《我是监护人》既有两代人的和解 , 同时也有石路本身的成长 , 您想要表达的主题是什么?
敬然:主题肯定是落在石路的自我成长上 , 她需要找到一个自恰的方式 。 如果从剧本结构来说 , 石路的个人成长、她和弟弟的关系是主线 , 但同时电影也有三条支线 , 一条是石路和罗德的关系 , 也就是她的个人感情;另一条是她和爸爸的关系;还有一条是她工作的这条支线 。 这四条线其实都促进了石路的个人成长 , 她和自己的背景和解了 。
石路去罗德家里吃饭那场戏让人印象很深 , 这场戏是想表达东西方不同价值观和文化冲突 , 还是有其他作用?
敬然:对 , 确实是有价值观存在 , 但我想要表达的倒不是东西方冲突 , 而是当下感 。 石路在罗德家之所以有那场吵架 , 是价值观的问题 , 这其中涉及到你选择的时候什么是值得牺牲的?石路自律且上进 , 但罗德家人的价值观是为了工作牺牲是不值得的 , 应该享受当下 , 这对石路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 当然每个人内心都会有一个自己的答案吧 。 我觉得石路和罗德两个人应该平衡一下 , 互相吸收对方的观念 , 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的两面 , 被放大了 。
一直有一个说法 , 拍孩子和动物是最难的 , 和林静哲前期也没有很充足的沟通时间 , 拍摄过程中有没有碰到困难?
敬然:林静哲非常优秀 , 而且他的家人也非常优秀 。 林静哲的妈妈英语非常好 , 静哲也很聪明 , 其实静哲不会说英语 , 他英语台词像背电话号码一样 , 每天现场背 , 妈妈在一旁辅导 , 这其实挺困难的 , 但静哲不怕苦也不怕累 。 纽约对儿童的拍摄时间是有明确限制的 , 六到八岁的年龄段每天不能超过4个小时 , 但是静哲包括背台词在内的很多工作都是在4小时之外做的 。
当然 , 拍摄过程中也有很难控制的部分 , 比如墓地那场戏需要弟弟有很伤心的情绪输出 , 但我印象很深刻 , 因为前一天很累 , 早晨我们就带他去乐高店 , 他玩得很开心 , 导致墓地那场戏怎么都伤心不起来 , 最后就变成了愤怒 。
美国有很多工会 , 他们会对拍摄提出各种限制 , 包括工作时长、群演不能有台词等等 , 这些问题如何协调和解决?
敬然:这些规矩其实都很明确 , 就摆在那 , 不可能有任何的灵活度 , 只能照着做 。 比如明确拍6个小时必须吃饭 , 然后从最后一个人拿到饭开始计算时间 , 休息一个小时 , 然后再开机拍6个小时 , 这个其实很好操作 , 就是时间很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