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与地方化|新冠疫情冲击下的经济全球化重构( 四 )


首先 , 数字经济体以网络效应或生态圈为新商业模式的内核 , 其跨界创新、跨产业融合与跨产业支配等 , 颠覆了原有的产业组织方式 。 在传统商业模式下 , 每个产业都有其标杆企业 , 各个企业也有其明确的竞争对手 , 但面对数字经济体的发展 , 很多产业的格局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 而其颠覆力量主要不是来自产业或行业内部 , 而是来自产业或行业之外 。
其次 , 企业的组织及其对外连接也需要重构 。 过去的企业总是处于某个与所在产业或行业密切相关的产业链、价值链和创新链当中 , 具有一定的封闭性 , 但数字经济体的网络效应则使企业日益处于产业网、价值网和创新网当中 , 单个的企业也日益融入到数字经济体所塑造的生态圈中 。
最后 , 数字经济体也带来了商业价值观的重构 。 开放、分享、透明、责任等是数字经济体业已基本成型的价值观 。
此外 , 数字经济体在现有基础上还将进一步演进 , 特别是随着区块链、数字货币、数字资产化、5G技术以及人工智能等的开发应用 , 数字经济的生态复杂度将进一步提高 。
如果数字基础设施能够得到普及 , 数字经济全球化较之以往的经济全球化将更具参与性和普惠性 。 随着数字化技术的进步 , 特别是作为移动终端的智能手机的大范围普及 , 数字化基础设施的成本不断降低 , 数字鸿沟从过去主要作为有无问题转变为程度问题 。 即使是偏远之地或贫穷之国 , 也能以很低的成本被纳入到这种新的全球化运动中 。
现在 , 即使是生活在偏远地区和贫穷国家的人民也有可能因接触到数字经济而融入到新一轮全球化中 , 而他们在过去的经济全球化中是被遗忘或边缘化的对象 。 但这既不意味着数字鸿沟会轻易地消失 , 也不意味着落后国家在全球化中被遗忘的宿命 。 一方面 , 数字经济中存在的指数级增长等可能使先发优势更为明显;另一方面 , 数字经济体适用的全球性规则和自治性管理又可能使更多发展中国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国内治理不善的困扰 , 从而使其能实现在数字经济全球化下的跨越式发展 。
此外 , 数字经济虽然具有普惠性 , 平等地对待不同国家、不同企业和不同的人 , 但数字经济依赖于数字经济体而存在 , 就已经有实践和数字经济体的商业模式而言 , 数字经济体本身具有更大的集中性和垄断性 , 依托特定数字经济体所形成的生态圈也具有一定的封闭性 , 这也会产生新的全球数字鸿沟和全球数字机遇之间的冲突问题 。
区域化将重新定义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其周边的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分工与合作关系 , 而这种区域化创新与生产的国际竞争力会受到“短板效应”的制约 。未来的国际经济竞争将主要是数字经济体与区域化相嵌合的竞争 。 因此 , 对发达国家来说 , 更好地帮助其区域化中的发展中国家融入数字经济全球化是至关重要的 , 这将更有利于发展中国家填平数字鸿沟并更好地把握数字机遇 。
结语:中国应进一步融入经济全球化
自地理大发现以来 , 经济全球化的历史就不是一帆风顺的 , 其演化也不是直线式的;未来的经济全球化将面临更多不确定性 , 但只有更好的全球合作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不确定性 , 并提升全球民众的福利水平 。
区域化和数字经济全球化的嵌合可能是经济全球化今后的演化方向 , 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可能加速这一趋势的实现 。 区域化的实质是去世界工厂化而非去中国化 , 更不是去全球化 。 将中国看作是“世界工厂” , 是一个概念上的误用 。 实际上 , 在西方语境中 , 与英国工业革命的历史相关 , “世界工厂”一词所代表的是灰暗的记忆 , 如对内实行“血汗工厂” , 对外进行殖民掠夺等 。 因此 ,我们的战略不应该是费力去宣传甚至去保有“世界工厂”之名 , 而应该强化与区域化和数字经济全球化嵌合发展相适应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 , 努力强化自主创新能力 , 既以数字经济发展提升中国在区域化中的竞争力 , 也以与国际规则接轨的高标准市场体系建设来推进更高水平的开放 。 中国近年来数字经济的发展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推行 , 为实施这一战略转变奠定了重要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