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30多年前,面对美国经济弹压,日本选了一条艰难的路( 三 )


数据显示 , 1987/1988财政年度 , 日本追加了6万亿日元的投资 , 其中有5万亿日元用于扩大公共事业的投资;1988/1989财政年度 , 日本再度增加公共设施建设开支 , 该年度日本财政预算支出增加了4.8% , 其中公共设施方面的支出足足增加了19.7% 。 在公共事业发展中 , 最为突出的是公共住宅项目 , 这相当于是保障房 。 仅1987年一年 , 日本就新建住宅165万套 , 1988年又新建住宅140万套 。 公共投资的高增长还极大地带动了日本企业的设备投资发展 , 为扩大内需狠狠地助了一把力 。
在此过程中 , 积极的财政政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尽管日本已是连年财政赤字 , 截至1986年日本为了弥补财政赤字所发行的国债余额高达145万亿日元 , 占GDP的比重高达42.7% , 但日本政府在支持经济增长、扩大内需方面的财政支出却丝毫不吝啬 , 甚至不惜大力发行国债和地方债来增加财政预算 , 为基建投资提供了重要财源 。
第四招 , 发展中小城市 , 缩小区域经济差距 。
上世纪80年代 , 日本各个区域之间经济发展已呈现出明显的失衡之势 , 其中首都东京一城独大 , 而其他中小城市及农村则要落后得多 。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 , 区域发展差距的客观存在 , 恰恰可以作为推动国民经济可持续增长的新禀赋 , 尤其随着大城市发展的日趋饱和 , 在正确的政策引导之下 , 中小城市完全有可能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 。
意识到这一点后 , 日本政府立即采取了行动 , 加快疏散东京冗余的产业 , 并将其中心城市功能的一部分释放到全国各地:一方面 , 包括东京、大阪等以大城市为核心的都市圈在自身发展的同时 , 有效带动了周边其他城市和地区的崛起;另一方面 , 日本着力支持小城市和农村工业发展 , 扩大这些区域产业经营能力和范围 。 其结果便是日本的区域失衡得到了极大改善 , 民生证券研究报告数据显示 , 日本最富裕的东京和最不富裕的冲绳 , 人均GDP差距一度不超过一倍 , 这为日本内需潜力的释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除了上述四个方面之外 , 日本还不断放开金融领域的种种限制:一来 , 推动利率市场化 , 允许办理银行存款的各类金融机构自行规定存款利率 , 从而降低了企业的借贷成本 , 并刺激他们进行新的投资以扩大国内需求;二来 , 减弱了对金融活动的直接管制 , 使得各种交易更为便利 。 受此影响 , 日本的住房金融和汽车金融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 , 居民贷款也迅速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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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内循环”大转型 , 着实给日本经济社会带来了实质性的改变 。
最直接的表现 , 便是日本的经济发展模式逐步实现了由出口拉动向内需拉动的切换 , 国民收入水平不断攀升 , 消费规模不断扩大 。 数据显示 ,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 , 日本的最终民间消费率始终保持在55%上下的高位状态 。 与此同时 , 人们日益追求丰富多样化的消费领域和休闲娱乐性较强的生活状态 , 餐饮、旅游、文娱、医疗等众多行业都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 中小城市和农村居民的生活同样得到了显著改善 。 此外 , 电子信息等新兴产业的发展深刻影响了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 , 整个日本社会的信息化程度不断增强 , 人们的工作和生活获得了极大便利 , 效率不断提升 。
然而客观地讲 , 日本这场“内循环”大转型的效果并非完美无瑕 , 典型例证便是泡沫的加剧与负债程度的加深 。 为了刺激消费扩大内需 , 日本大幅度降低基准利率 , 央行贴现率从1980年的9.0%下降至1987年的2.5% 。 可是这并没有对居民消费潜力的释放与实体经济的发展带来太大的积极作用 , 而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又加剧了日本楼市泡沫的一再膨胀 , 进而为后来的日本房地产崩溃与“失去的二十年”埋下了伏笔 。 此外 , 财政政策的过度宽松与大肆举债发力基建投资 , 加剧了日本政府的负债 , 很多基建投资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未能带来有效的回报 , 使得日本成为了世界上政府负债率最高的大型经济体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