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她回归了,观众却不再买账( 二 )


也许初看讨喜 , 看久了难免会发现不对味——原来 , 他们并不了解女性 , 但又想“讨好”女性 , 以便获得关注度和热度 。

对「大女主」的认可
沿袭的依然是男权的价值体系
劳拉·穆尔维提出过“男性凝视”概念:


“好莱坞的经典电影就是男人看 , 女人被看 。 ”“男人作为欲望的主体和行动的主体 , 女人作为欲望的客体 , 以及男性行动、男性拯救、男性给予的客体 。 ”

而现在 , 这个欲望结构反转了 。
资本直接套用了“男性凝视”的模式 , 将它们转变为了“女性凝视”——将欲望和行动的主体变为了女性 , 使男人成为了被拯救、被给予的那一方 。
这使得大女主剧更像是只做了“性别更换”的大男主剧 , 故事的本质逻辑依旧是“男性凝视”那一套 , 让观者产生一种主角“男扮女装”的不适感 。
在《锦绣未央》中 , 亡国公主李未央遭遇国破家亡的变故 , 与仇敌斗智斗勇 , 最终她放下仇恨 , 辅助拓跋浚登上帝位 , 并在拓跋浚去世后继续辅助他们的儿子 , 志在让大魏国泰民安 。
种种剧情设计 , 总让人想起《倚天屠龙记》的张无忌 , 又或是《琅琊榜》中的梅长苏 。
同样的报仇雪恨 , 家国情仇 , 只是过关斩将的人更换了性别 ,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变更 。 这就是所谓的大女主剧吗?
甚至有网友评价:“像错拿了男主剧本的女主一样 。 ”
这其实是一种文化上的“花木兰式境遇”:
女性想要介入社会生活、进入男人的世界 , 就必须像花木兰一样“化装成男人” , 以男性社会的行为方式与准则行动 , 承受着身心分裂、时空分裂与自我分裂之苦 。
这种承接了父权逻辑 , 让女性带着男性目光去看女性的凝视 , 依然是将女性锁死在男权审视的桎梏之下 。 与女性真正需要的 , 具备颠覆性的、一种敢于直面父权文化、包容且自由的女性凝视南辕北辙 。
在《花千骨》中 , 花千骨一直以其师父白子画为人生灯塔 , 一路上也要依靠着白子画的守护和照拂 。 看似是“大女主” , 实则本质依然是“玛丽苏”——剧中的女性仍需依附于男性角色的启蒙和引导才能获得成功 。
还有曾被无数媒体歌颂的《我的前半生》中的罗子君 , 她经历离婚后轻而易举就结识了商界名人贺涵 , 并获得了他的赏识 。 在贺涵的扶持下 , 罗子君只花了一年时间就完成了其他人需要数年时间去辛苦打拼才能获得的工作成绩 。
这一系列影视作品 , 积极蹭着“大女主”的热点 , 却草率地敷衍内容 , 无论是剧情和设定都无法直击女性观众的痛点 , 实在令人难以产生共鸣 。
我们并不想看到女性在爱慕者的帮助下 , 不劳而获就可以在凶险的职场、商场、战场斗争中轻松躺赢 。
我们想看的大女主 , 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坚韧、智慧去直面命运的起伏 , 是能够靠自身实力与男人平等地并行于世界上 。
在改革开放前 , 大部分女性不具备经济来源 , 父权社会教导她们在家相夫教子、安分守己 , 并用“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等观念封锁女性内心 , 使她们成为男性的附属品 。
而当女性逐渐实现经济自由后 , 新一轮的物质剥削又开始了 。
网络上有一句很有名的观点:偶像是带起粉丝经济的一大动力 。
深谙这一点的资本 , 将化妆品牌的代言人纷纷换成了男性明星 。 一方面刺激了女粉丝的消费心理 , 一方面创造了反差感 , 从而对“路人”产生吸引力 。
在耽改剧中 , 摄影师借鉴了当年好莱坞电影拍摄女性身体的方式 , 用特写的局部镜头割裂地去拍摄男性的身体 , 想要充分引发女性的视觉快感 。
男主们在剧中深情对视 , 大胆互撩 , 各种迷惑行为成堆出现 , 毫不掩饰的卖腐行为遭受了不少批判 , 主演却因此一炮而红 , 从默默无名直接越级成一二线 , 并收获一大批钟情粉丝 。
女性天生更加容易感性 。 可这份感性 , 恰恰更容易被利用 。
但“男色消费” , 并不是女性在父权文化中实现了“平等”和“胜利”的表现 , 那些为讨好女性而生的影视作品 , 看似迎合 , 实则为“隐晦版”的物质剥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