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慈言善目与贴切的训谕 , 给了朱棣无限的鼓励 。
回到北平之后 , 朱棣立即召见燕军校尉中地位最高、年纪也最大的唐云以及管理燕府粮饷的马和(郑和) 。
燕王朱棣要唐云选派一队斥候 , 先到漠北侦察敌情 , 然后对马和说 , 打仗像烧饭一样 , 要做出好饭菜 , 帮厨的副手 , 首先要把米、菜准备好 , 于是命令马和立刻动身到通州、蓟州清点军粮数目;在元宵以前 , 务必要调集二百万石的食米 , 随时准备供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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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390年春节过后的第二天 , 朱元璋下达了动员敕令 , 正式命他的三位儿子分路率师出塞北征 。 晋王朱棡率领山西、河南的军队从太原出发 , 经大同 , 到呼和浩特攻打敌人的左翼;齐王朱榑带着山东、徐州、邳州三卫精锐马步军 , 进赤峰 , 当燕军的犄角;燕王朱棣的主力军由古北口直捣虏营 。
这次的征战 , 朱元璋果然让前任的征虏将军颍国公傅友德听受燕王的节制 , 其他受燕王节制的 , 还有左副将军南雄侯赵庸和右副将军怀远侯曹兴 。
接到动员敕令后的一个月 , 唐云差人送来了北元的军事情报 。 蒙古军的主力只有骑兵五千人 , 家属大约一万口 , 跟着北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以及知院阿鲁帖木儿逐水草而居 , 游牧居无定所 。 情报人员又说 , 如果趁冰雪未融 , 草木未青 , 把粮饷先运到开平屯贮 , 等候大军齐到 , 探知踪迹 , 则一举可中 。
求胜心切的朱棣听信唐云的情报 , 却苦坏了马和 , 因这时候的北国 , 仍然是冰雪严寒 , 不好行动 。 幸好从滦平到开平可利用滦河的冰冻 , 用雪橇当运输工具 。 这一次参加运粮工作的还有内侍王安、海寿及脱脱 , 加上三千多名燕山护卫的士兵 。
马和同时动用了两百匹的马、驴和无数不怕冰雪的狼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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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率领燕山左、右护卫及傅友德的军队共五万士兵 , 在四月上旬 , 陆续出了古北口 , 随征的除了狗儿王彦、刘永诚、马靖、田嘉禾等燕府内侍以外 , 还有一位投降明朝的蒙古人叫观童 。
这时候大部的冰雪已经融化 , 春天的阳光带给紧张又兴奋的燕军更高昂的士气 。 十天之后 , 朱棣在开平阅兵 , 向兄弟们讲话 , 然后派侦骑四出 , 查探蒙古军的下落 。
在开平调度粮饷的马和第一次穿上军装 , 把已经运到的一百万石军粮分成五份 , 交给五个不同单位的粮官;然后向燕王报告说 , 另外的一百万石食米将在近日中陆续抵达开平 。 几天以后 , 侦骑告诉燕王 , 乃儿不花和阿鲁帖木儿正游牧于迤都 。
燕王打开地图一看 , 迤都位于二连浩特东北 , 从开平前往有到北平的两倍距离;但想起父皇对他的殷切期望 , 就不顾一切 , 火速率师朝西北方向挺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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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燕军赶到迤都附近时 , 燕王把军队驻扎在草原的山丘上 , 然后派遣观童、脱脱和几位能说蒙古话的校尉到乃儿不花的营帐 , 劝他投降:
“太尉 , 大明皇帝得到天命 , 四海归顺 , 我们劝太尉也能识时务 , 知进退 。 ”
“这几年来 , 一会儿被常遇春追打 , 一会儿被蓝玉征杀 , 又逢旱灾 , 草原的草长不出来 , 海子一个个干枯掉 , 日子真是不好过!”乃儿不花面向几位乡亲回答诉苦 。
“这次领兵的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蓝玉 , 这次来的是大明皇帝的儿子燕王朱棣 , 他英明雄武 , 不会…… 。 ”观童进一步说服以前的老同僚 。
“唔 , 听说燕王的母亲是我们蒙古人吗?”乃儿不花好奇地问 。
“大家都这么说 , 是不是 , 我们无法确定 , 不过目前居住在燕王管辖的北平有三分之一是蒙古同胞 , 而且燕山护卫每四位军官中就有一位蒙古籍的 。 ”脱脱插嘴劝着说 。
“在沙漠草原生活这么苦 , 如果燕王能保证我们军民的安全 , 在生活上给我们适当的安排 , 我可跟阿鲁帖木儿商量一下 。 ”乃儿不花回答的时候 , 蹲坐在旁边的阿鲁帖木儿含着泪水点了头 。
就这样燕王朱棣打了一次漂亮的、损伤极少的胜仗 , 降服了乃儿不花的部落;把蒙古人在迤都的牛马、驼羊一齐带回中原 。 凯旋回到开平时 , 燕王嘱咐马和把剩余的粮饷分配给蒙古的兵卒家眷 , 同时任命乃儿不花为留守中卫指挥使 , 阿鲁帖木儿为燕山中护卫指挥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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