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经济重心南移是中国古代经济史研究中的重要课题( 二 )

以上是史籍所见宋初水利建设中宋廷重用的两个“江南人” ，他们将在南唐辖境习得的水利技术应用到了北方的惠民河、五丈河、黄河等河流的水利工程中。 “江南人”这一概念的使用形成了独特的语境，尤其是将其与“习水利”连在一起使用，不仅表明时人认可南方尤其是南唐地区的水利技术成就，还道出技术的地域特性。
宋廷将水利技术发达地区的官员任命到技术相对落后的地区，通过士人的社会流动实现了技术的跨区域传播。因此“ ，江南人”一词所表达的不仅是地域观念，更体现了宋廷对水利技术和相关专业人才的认可与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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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基本完成统一后，便很少见到在有关水利建设官员选任中突出“江南人”的地域观念的现象。但这样的地域观念并未因国家统一而消解，而代之以“土人”一词，该词在强调国家一统的前提下，指明了技术的地域特性。
熙宁六年（1073年）八月，神宗对沈括辟官相度两浙水利提出质疑，王安石等人即以沈括的籍贯与性格来打消神宗的疑虑， “括乃土人，习知其利害，性亦谨密，宜不敢轻举” 。
沈括乃杭州余杭（今杭州钱塘）人，他与曾主持两浙水利的郏亶、单锷、赵霖皆是浙江人氏。水利技术本身就是经验的积累所得，其地域性优势表现在土著人对地理、灾害历史等情况的熟悉，可借此更好地指导治理。
熙宁十年（1077年）开卫州运河时，主持该工程的熊本就向当地人询问卫河水情“ ，询之土人，云自庆历八年后，大水七至，方其盛时，游波有平堤者” 。利用当地人对过去的水灾记忆来预测水情，在当时水灾的治理中有重要作用。
绍圣元年（1094年）十月，权京西转运使郭茂恂言“：洛水暴涨，已开口开放水，有灵蛇见，土人以为河流将平之验。 ”这是生活在洛水边的人以生物活动推测水情，类似于“物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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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灵平埽的命名即源于河堤有灵蛇现。总之， “土人”以其对当地水情的熟知指导着水利建设。北宋水利建设中由“江南人”到“土人”的语境变换，凸显了宋人对水利技术地域特性的认知。
“江南人”陈承昭、刘吉等参与北方水利建设的史实说明水利技术随着官员任职空间的移动而传播，显示了北宋已出现跨区域的水利技术交流；另一方面“ ，土人”的本土经验表明水利技术限于产生的环境较适用于当地，即水利技术因其地域属性而影响其传播并应用。
应当如何理解二者共存的问题？以下以农田水利和黄河水利为例，对水利技术的跨区域传播加以分析。
农田水利技术的跨区域传播中国古代科学技术体系偏重解决实际问题，仍是经验性和描述性的科学形态；但是，由于农民缺乏文化知识而不能总结生产经验，无法形成比较系统的知识体系，技术的总结不得不由封建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或官吏来承担。
北宋一些对水利技术感兴趣或者工于此事的官员，将当时的技术行诸文字流传下来，为今人提供了窥探技术传播渠道的条件。北方农田水利技术的跨区域传播宋仁宗时，河北路兴修农田水利工程，宋廷十分注重借鉴其他地区的农田水利技术，监察御史王沿在建议相州开河渠引水溉民田的奏疏中，道出了河北路引漳河灌溉民田的技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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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漳水之岸若复渠田，请访诸云阳（按：在永兴军路耀州），择水工十数，就摹古人作堰决渠之法，及观今人置斗门溉田之方。或云阳民犯罪当配者，令皆徙相州，教百姓水种陆莳之利，则谋易成矣。
至如北边本无水田，后徙江南罪人，转相教语，皆知水利。臣尝建请命水工诣郑、白渠观疏导之制，亦虑磁、相民不知作渠法尔。从王沿的奏疏中可以得知以下信息：首先，王沿曾让水工去观察、学习郑白渠的引水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