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前秦风云：14、家国多难︳第八节：大秦皇帝被一场未遂政变击倒( 二 )

“朕有话要对你说，只可惜已经没气力了……”苻健喘息了一阵， “朕跟你父亲是同天共地的兄弟，他被石虎父子所害，丢下你们孤儿寡母。你今日固然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朕将何以去见自己的兄长呢……你死有余辜！”说到这里，苻健感觉一阵心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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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无论是国法还是家规，这苻菁不仅必死无疑，而且还得赔上自己的妻子儿女。此时此刻，苻健的脑海里闪现出了后赵石虎处死第二任太子石宣的血腥场面。他万万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自己也不得不面对这种血腥，做出同样的抉择！
【【爱历史】前秦风云：14、家国多难︳第八节：大秦皇帝被一场未遂政变击倒】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的八月，石虎责令朝中文武百官都必须带着自家的直系男丁前往观刑，美其名曰他要教化天下。在石宣被残杀后，当行刑的人扑向他年幼的儿子时，那个孩子死死地揪住爷爷的腰带不放，挣扎之际竟然将石虎的腰带扯断了，可最后还是未能免于一死。自己的侄儿苻坚观刑回来，大病了一场。
苻健合上了双眼，在心中思量该如何作出处置：“石虎父子自相残杀，不仅国破家亡，而且还成了天下笑柄。殷鉴不远，应当只是惩处首恶，不可滥杀无辜……”
他还记得，父亲曾多次叹息，说是靠两个兄长的性命，才换来了他和弟弟苻雄的存活，又多亏了徐统出主意让他去太子石宣那里做属官，要他们兄弟铭记此事。
“大哥和二哥东迁没多久便死在了石虎父子的手里，幸好他们都留下了后尘……倘若将这个孽障满门抄斩，大哥这一脉就被我掐断了……当赦免一个侄孙，好为大哥续上香火……可是该留下哪一个呢？那些娃都是无辜的啊……”他继续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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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亲情占据了上风。他睁开了眼睛，对苻菁说：“你无情，朕不能无义。朕不会让自己的兄长绝后，赦免你的妻小，其他的人也不予追究……”
这样的处置显然出乎苻菁的意外，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灵魂深处的羞愧，嘴里说道：“罪臣感念圣上的宽宥和仁慈！今日之事，也确属罪臣一人所为。 ”
“朕心里在流血，你相信吗？”
“相信……罪臣已知罪孽深重，现在只求速死！”
“圣上，你该歇息了。 ”站在一旁的武都王苻安走到近前，小声地提醒。他作为苻洪的胞弟、苻健的亲叔叔，看见侄子能够放过苻菁的妻小，心中暗自庆幸。他很清楚，让侄子继续面对这位叛逆的侄孙，无疑是一种摧残，应当早点完结。
苻健并未理会，他接着说：“西归那年，你小叔举荐由你来统领北路兵马，你也没有让朕和你小叔失望。记得朕当时曾这样勉励你：‘事若不成，你死河北，我死河南，我们叔侄就只有在黄泉相见了！’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今日却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说，黄泉之下，朕该如何去跟你小叔、你祖父还有你父亲做交代呢？”话说至此，他忍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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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苻菁将头抬起——他也流泪了，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阿叔，侄儿死前有一事想禀报。 ”
“你说。 ”
“你还是另立太子吧。淮南王做太子，阿叔百年之后，一定还会有像侄儿这样的贼臣逆子出现……”
“你接着说！”
“阿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让长生这样的人君临天下，不只是侄儿，不服的人，大有人在呢！”
苻健听后一时无语，他知道苻菁说的是心里话。有顷，他颤颤抖抖地说：“朕知道，除非朕让你来做皇帝，否则你都要谋逆！你就不能学一学你小叔，也做一个忠臣吗？”
苻菁未加思索便回答：“让淮南王做太子，即使小叔还在，他也做不了忠臣！”
“你这个逆贼！”苻健骂道，断了最后一缕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