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花木兰”遍地的时代,女性崛起了吗?( 五 )

一些平权运动的参与者 , 会把磨平差异的主张看作是“开明”或“解放” 。 性别差异与性别不平等 , 被看作有紧密的因果关系 。 叶雯德在《英美平权运动转向“封杀文化” , 我们需要怎样的性别哲学?》一文中 , 提出了一些关键的问题:生理差异是不是男女无法平权的原因?为什么一些刚强、独立的女性主义者 , 反而会压抑自己的情感和欲望?


在“当代花木兰”遍地的时代,女性崛起了吗?

资讯频道http://zixun.iweiba.cn/list-1.html

图/视觉中国

或许 , 我们也可以换一个问法 , 花木兰那样刚强、独立的女性 , 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欲望?花木兰在努力“成为男性” , 她也有厌女症吗?按照上野千鹤子的说法 , 厌女症在男女身上并不对称 。 男人表现在对女性的蔑视;女人则表现为一种自我厌恶 , 是一种女性对女性、女性对自己的压抑 。 在花木兰的故事里 , 女性的压抑如同幽灵 。

阎连科在新书《她们》中 , 明确表达了对于“花木兰从军”这个故事和人物

(身体)

的看法 。 在这个故事中 , “没有花木兰在男人堆里生活、生存的纠结、尴尬和矛盾 , 没有写出一个女性

(身体)

在男人世界里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 ‘女性身体’在这儿完全消失了 。 ”从“东市买骏马 , 西市买鞍鞭” , 几个蒙太奇就变身为“当窗理云鬓 , 对镜贴花黄”的女儿状态 。 有谁还能真的相信“花木兰”不是男性而是女性呢?这种真实的困境 , 在历史人物郭俊卿身上真实地发生过:抗战胜利后 , 一些战友们在心理上难以或不愿接受“花木兰”的女性身份:“找个好妻子 , 不是郭俊卿 。 要个好战友 , 就找郭俊卿 。 ”郭俊卿一生未婚 , 恋爱失败 , 又因为切除子宫 , 而无法成为母亲

(尽管她后来领养了孩子)

。 这是“花木兰”困境最写实的象征 。

在“当代花木兰”遍地的时代,女性崛起了吗?。花木兰的故事 , 解释权在谁手中?花木兰被晚清报刊解读为“女德”典范 , “代父从军为父尽孝 , 掩藏美貌保全贞节”;被柳亚子等现代爱国者解读为“保我民族”、反抗敌军的“巾帼能兵” , 甚至为她最终放弃军人身份、“著我旧时裳”而深感惋惜 。 然而 , 我们唯独缺少花木兰第一人称的内心书写与自我解读 。 拥有女性身体的花木兰 , 经历着从古至今的自我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