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夏天 , 我这个笨到连初中数学都不会的名义高中生 , 毕业回到了生产队 。家里多了一个男性劳动力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从此父母可以卸下抚养的重担 , 自己也走上了真正的自立之路 。
我家原来住在吴江东南部的北社公社钢铁大队 , 东邻徐璐公社的訾荣和银杏大队 , 南隔一个汾湖就是浙江嘉善县的陶庄公社 。上世纪70年代中期 , 我们大队有一个规模较大的木材厂 。整个公社只有两个大队 , 即钢铁大队和胡芬大队 。其主要业务是为江苏、浙江和上海的水运单位制造和修理运输船 。当时我们大队 , 每个生产队都有11-12吨的木帆船 , 这个吨位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大型水运了 。生产队用它来搞副业运输 , 这也是集体经济的唯一来源 。三个优优资源网的男性劳动力形成组合 , 大部分去安徽泗县、浙江长兴等地贩运黄沙;把石头运到苏州木渎金山浜 , 运到上海及周边城镇的工厂和 学校 。
吴江县北社公社钢铁大队大岗上村
胡芬
当时的劳动报酬是按照不同工种来记录的 。技术性农活越难 , 体力劳动强度越大 , 你得到的分数就越多 。为了多挣点 , 我只能尽量干农活 , 不管能不能 。运输是生产队里更受欢迎的工作 , 因为这份工作对于从事过农业劳动的男性劳动者来说并不辛苦 , 还能享受到每人每天五毛钱的现金补贴 。除正常收入外 , 每人可获得现金补贴7.50元 。另外 , 可以出去看看世界 。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我们在这里做一下核算 , 看看这7.50元的价值:据调查 , 70年代的黄金价格是35美元一盎司(28.35克) , 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58元 , 那么1克黄金的价格就是1.95元 。我们来看看2018年最新的黄金挂牌价 。纯金含量不低于99%的黄金单价为每克330元 。也就是说 , 上世纪70年代 , 你在生产队搞运输 , 一次在船上连续工作半个月 , 挣的7.50元补贴可以买3.844克黄金 , 换算成今天的价格就是1268元 , 日均补贴高达84.57元 。这么好的工作 , 大家真的都想去竞争 。对于我这种初出茅庐的人 , 队长一般不会放你出来 , 理由是没人要你 。为了贪一天五毛钱的补贴 , 我让我妈提前找了同一个生产队的表哥 , 让他带我上船 , 等于给我找了个师傅 。在表哥同意后 , 我和我妈去找生产组长申请外出 , 提出以送工时的方式把我和表哥安排在一个组 。经过妈妈的精心努力 , 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 就这样开始了我短暂的追踪者生涯 。
行驶中的木制帆船
记得之一次上船是在1974年的盛夏 , 去安徽泗县和广德交界处的小溪口运黄沙到上海师范大学 。说实话 , 一个乡下人之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有点兴奋 , 然后就忽略了要面对的困难和担忧 。当时除了小伙子的力气 , 真的没别的了 。出门交通要看天气 , 遇到顺风就可以起航 。有的人家庭经济比较好 , 在船上带个红灯收音机 , 听听样板戏 , 享受那种百战百胜乘风破浪的感觉 , 仿佛神仙一般 。一旦遇到逆风 , 尤其是满载而归 , 日子就不好过了 。三个人在一条船上 , 留下一个有经验的农民在船上当舵手 , 另外两个要上岸拉纤维 。拉是很讲究的 , 高手在后 。他需要配合舵手随时随地调整船的方向 。像我这种有实力没经验的人 , 只能在有光纤路径的地方拉脑袋 。拉纤维是一个集体和一致的行动 。人与人之间的那根弦一旦下垂 , 后面的人马上会发现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偷 。所以 , 上了道 , 就得弯下腰 , 竭尽所能 。拉纤维不是直接用手绑 , 有的纤维绳是以带式直接绑在肩膀上;有些纤维绳是用纤维板做的 。拉纤维时 , 将纤维板套挂在左肩右肋或右肩左肋上 , 拉一拉 。当你是一个年轻的追踪者时 , 拉起一个小时左右 , 你会感到脚酸 , 肩膀红肿 。第二天你去球道 , 麻线受力的时候 , 肩膀会钻心的疼 。这种情况下 , 除了坚持还是坚持!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唯一能用的就是双手短时间用力压在纤维板上 , 以减轻肩部的压力 。人尽量弯腰 , 拼命把脚往前推 , 可以稍微缓解肩膀的疼痛 。有时候在穿越树木和桥洞的复杂情况下 , 我的头纤只能换到师傅手里 , 我在后面当助手跟着指挥 。我的追踪者最初的经历恰好是在炎热的夏天 , 光着膀子 , 戴着草帽 , 脖子上围着毛巾 , 大汗淋漓 , 短裤就像从河里跑上来的一样 。干渴的手托着河水 , 喝个够 。如果你在纤道边上遇到农民种的黄瓜和西红柿 , 摘一些 , 既解渴又充饥 。拉纤最难的是最初的三到五天 。痛苦和考验过后 , 慢慢就能习惯了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吃亏 , 只有一种能担当和成长的自豪感!
拖(船)
拖(船)
之一次15天连续运水 , 我拿到了7.50元的现金补贴 , 这是我人生的之一桶金!虽然我不能被列入生产队真正的男性劳动力 , 但我还是觉得很骄傲——我能成为一个男人!
那时候我们外出交通 , 虽然有一天五毛钱的补贴 , 但是大部分人都舍不得把预支的钱用完 。泡菜、青菜、萝卜干、酱汤基本都是主打菜 。炖一碗鸡蛋就够好了 。当然有时候也可以买点肉(0.74元一斤)改善一下伙食 。船上用煮饭的炉子 , 用硬木头煮饭 。扑鼻的气味真的让人食欲大增 。可惜我们再也吃不到这样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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