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历史】凡人做累了，不妨来听听闻一多讲“快活似神仙”

闻公本名闻家骅，字友三，诗人、学者、民Zhu战士。自幼聪慧好学，清华高材生。生逢动荡之时投身运动，在悼念李公朴的大会上慷慨陈词发表了《最后一次讲演》，回家途中被特务杀害，享年47岁。
一代学者强文博识，本应在校堂为学生传道受业解惑，就这样中年早逝，令人不胜喟叹。后人只能通过记录下来的文字聆听闻先生的教诲了。
早期留学海外的闻先生还是一幅西装笔挺金丝框眼镜的洋派打扮，后期投身革M后则是长袍加身目光犀利的战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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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势造人，后人熟知的闻先生多是后期充满激昂斗志投身运动的革M形象，广为传颂的也多是诸如《七子之歌》《最后一次讲演》等历史意义重大的作品。其实作为清华大学国文系教授，闻先生关于古典文学和中国神话的研究同样鞭辟入里、精彩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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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中国神话十五讲》一书收集了闻先生的伏羲考、神仙考、司命考、端午考等关于神话学的研究；介绍了何为九歌、道教精神及文学的历史动向。书末还添附了先生的“说鱼、说舞、说龙凤”三篇议论小文，透过文字仿佛满眼可见先生偶遇一事兴之所至侃侃而谈，若是现在的学生听了多半会心一笑，奉承道：“您说得有理，您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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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本一家
伏羲女娲、人首蛇身，蛟龙、腾蛇。闻先生将二龙二蛇的文献资料和伏羲女娲的考古图像结合起来后豁然贯通，伏羲女娲不再是孤立的图像，而是象征华夏的图腾。他由华夏的象征再联系到整个中国人的象征，华夏、龙、汉、苗蛮，都在伏羲女娲身上得到了体现。这一构想展现了中国文化的交流、发展和统一，其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神话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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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茅盾讲中国神话是拾起散落在古籍里的神话片段，把它们汇总分类成北中南三个不同系统，那么闻一多讲神话的难能可贵之处就是先大胆地联想，再根据史实推敲佐证，把看似互不相干的碎片修复成形，延展了中国神话的起源。而且闻一多先生还首次把神话学引入诗学，开拓了诗歌所表达的意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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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似神仙
古人尚未熟练支配大自然时，所求无非是“缓死、正死（即不死于非命）” 。而后欲望增大，由“缓死”又逐渐演变到“不死” 。首先寄望不死的是灵魂，灵魂升天即永生。其中又演化为“肉体不尽毁不足以解放灵魂” ，于是产生了火葬，甚至还产生了早些主动摆脱肉体的所谓“肉死灵生”的极端派。这种违反人性的理论渐渐地演变为“灵肉同生”的中和派，于是“神仙”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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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永生，饮琼浆喝玉露，仙家的戒条都只是一时惩戒（诸如重回六道、下界受苦等等），而无穷无尽的闲散岁月可以到处云游作乐。着实是凡人能想出的欲望之极限了！
既有神仙则需“成仙”之道，各种巫术咒语应运而生。然无论何种方术，历经试验仍是功效有限，于是仙丹妙药隆重登场。
有趣的是，原来武侠小说中提及的日出对着东方吐纳、邪魔一派的“房中术”竟都是源自长生、飞升之轻身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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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乃玄冥
在唐七的小说《三生三世》里，掌命格簿、司凡世众生之运命者，司命星君是也。剧中的司命星君言语和顺，笑若春风，善察世缘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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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闻一多先生的《司命考》里，司命应该就是统治空桑的帝颛项之佐，玄冥。无论是《星经》里的“司命二星在虚北” ，还是《淮南子·天文篇》里的“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以及《大司命》里“一阴兮一阳” ，都与司命即是玄冥的判断吻合。
和平年代居坐室中，清茶一盏风铃摇曳，无国之动荡，无课业之劳形，然仍可聆听先生之讲义，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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