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话三晋之高平篇
两千多年前在山西这块土地上发生了一场史上著名的长平之战 。作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最彻底的歼灭战 , 其惨烈程度无法想象 。对于这场战争的发生地 , 山西高平又留下了什么?绝非仅仅只是宽约10公里长约30多公里的古战场遗址那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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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从公元前268年起 , 秦昭襄王赢稷采用范睢“远交近攻”的战略 , 在连续敲打了魏国后 , 接着便大举进攻韩国 。于公元前261年攻克野王(今河南沁阳) , 将其拦腰截为两段 。
韩桓惠王惊恐万分 , 派遣使者入秦献上上党郡(今山西长治) , 以求保全韩国 。派去接替被割让的上党郡郡守位置的冯亭为长平人 , 就是今天高平市寺庄镇冯家庄 。在幂思苦想一个月后 , 冯亭以“秦人虎狼”为由 , 拒绝投降秦国 , 而是将上党郡十七城池献于赵国 。
上党为赵国邯郸之天然屏障 , 如果落入强秦之手 , 针对于赵国岂不是仰取俯拾 。作为当时几乎唯一可以和秦国叫板的国家 , 赵孝成王派平原君赵豹前去接受 , 同时命大将廉颇率军驻守长平 。
秦昭襄王赢稷大怒 , 敢与秦国口中夺食的还真有不怕死的 。先派大军再度捶打韩国 , 占领了缑氏(今河南偃师市南)和纶氏(今河南省登封市西南) , 直接将韩国吓破了胆 。
次年(公元前260年)初 , 秦大将王龁率领大军攻打并占领了上党 。上党的百姓纷纷逃亡 , 老将廉颇率部在长平接应 。
四月 , 秦大将王龁率部向赵国驻守长平的廉颇发动了攻击 。中国古代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长平之战的序幕就此揭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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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作为战国后期最强大的两支军队 , 双方一相遇便展开了激战 。
《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载:“赵军士卒犯秦斥兵 , 秦斥兵斩赵裨将茄 , 六月 , 陷赵军 , 取二漳四尉 。”
面对于强大的秦军 , 廉颇转攻为守 , 依托地形筑起壁垒 , 整整构筑了三道防线 。“秦又攻其垒 , 取二尉 , 败其阵 , 夺西垒壁 。”赵军又败 , 退至第二道防线 , 此后“廉颇坚壁以待秦 , 秦数挑战 , 赵兵不出 。”
想速战速决的秦将王龁毫无办法 , 双方便在此僵持下来 , 整整耗了三年之久 。
《史记》载:“赵王既怒廉颇军多失亡 , 军数败 , 又反坚壁不敢战 , 而又闻秦反间之言 , 因使赵括代廉颇将以击秦 。”“秦闻马服子将 , 乃阴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 。而王龁为尉裨将 , 令军中有敢泄武安君将者斩 。”
“长平之事 , 秦民之十五以上者皆荷戟而向赵矣 。”
纸上谈兵的赵括很快就中了白起设下的埋伏 , 主力被分割成两块 , 同时后勤粮道也被秦军切断 。
“至九月 , 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 , 皆内阴相杀食 。来攻秦垒 , 欲出 。为四队 , 四五复之 , 不能出 。其将军赵括出锐卒自搏战 , 秦军射杀赵括 。”
接着 , “前秦已拔上党 , 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 。赵卒反复 , 非尽杀之 , 恐为乱 。”二十万秦军分散至四十万赵军的十个兵营中 , 一声令下后 , 头缠白布的秦军展开了屠杀 。四十万赵军全部身死 , 除去早先放回的240名少年士兵 。
加之前期死亡的五万人 , 赵国前后被杀士兵高达四十五万 , 其惨烈程度 , 极其罕见 。
【两千多年前的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发生在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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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落下帷幕的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 , 被赵国士兵鲜血浸泡过的土地上 , 留下的不仅仅是所发现的尸骨坑 。
从高平市往东南十来里 , 有镇名米山镇 , 镇内有山名为大粮山 , 山顶有庙为廉颇庙 。都是长平之战的产物 。
相传当年廉颇固守 , 军内缺粮 , 但又不能被秦军知晓 。廉颇在大粮山下发现此处细砂宛若米粒 , 便命人趁夜将沙子装入袋中冒充粮食 。袋袋黄沙堆积如山 , 令秦军大骇 , 竟然蒙生退意 。但廉颇随后被赵括替换 , 长平之战大败后 , 秦军才发现袋中原是黄沙 。因此而取名米山、大粮山 。山上的廉颇庙为明代所建 , 登廉颇庙须走365级台阶 , 象征当地百姓一年365天思念廉颇将军 。
而在大粮山西有岭名空仓岭 。岭上有百里石长城 , 相传为明代在当年高平关遗址修建 。空仓岭的名字 , 则是秦军用同样的办法欺骗赵军 , 在此用茅草搭建假粮仓 , 故名空仓 。
在高平市西有个叫杀谷的村子 , 现名为谷口村 。相传为当年杀俘领赏的地方 , 唐玄宗曾在此祭奠 , 并将地名改为省冤谷 。
该村村民不多 , 大多姓申 。村口高台称之白起台 , 而台上所建庙名为骷髅庙 。名称由来是当年秦军拿赵军头颅领赏的地方 。骷髅庙的建成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 目前是全国唯一一座祭奠战争亡灵的庙宇了 。其内供奉的骷髅王是赵国将领赵括 , 这也是高平市独特的战争文化了 。
祭奠赵括也成为了高平独有的 , 每年三月十八会在此搭台唱戏 , 只是近年似乎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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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高平特有的一种美食烧豆腐 , 又名“白起肉” 。这种独特的产物 , 目前已有上千的历史了 。
就因白起将四十万赵国士兵全部杀掉 , 血流漂卤 , 汇入河中 , 一个月内河水都是红色的 , 这条河也因此名为丹河 。白起所杀赵国士兵也不过二十万左右 , 其余皆为不愿归附的上党军民 , 故而百姓怨恨白起 。用豆腐切成块状 , 象征白起 , 在火上烤制 , 名曰火烧白起 , 然后配上蘸酱 , 内有辣椒油 , 象征白起的血 。吃的时候用筷子在豆腐上划井字 , 将蘸酱夹在其中 , 象征“五马分尸 , 白色脑并入” 。意为吃白起肉 。
高平民俗中 , 烧豆腐只在晚上才卖 , 商贩挑着做好的烧豆腐到各村庄各街道 , 却不吆喝“卖烧豆腐” , 而是喊“烧豆腐热喀嚓” , 火上依旧沸腾的豆腐发出声音 , 其意为白起在火上煎熬 。可想而知在千年的传承中 , 对于白起的憎恨有多深 。
战争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 , 但是在高平 , 依旧可以发现与这场战争相关的地名以及建筑 。独特的崇拜廉颇、憎恶白起 , 痛惜赵括的民俗 , 以及名为“白起肉”的烧豆腐 。
留下的 , 是高平人独特带有“悲伤”的哭腔方言及流传千年之久的战争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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