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市|走进精神病院,我通透了。( 二 )


“想开心大笑 ,
想放声大哭 ,
想做一个真正快乐的人 ,
我的终点在更远的地方”
沉默的父亲大多时候的回复都是沉默
写信、哀求不行 ,
小花软硬兼施 , 边哭边抱怨边道歉 ,
痛心又无措的父亲只能一遍遍地重复
“听医生的 听医生的”
正常沟通时 , 小花就是一个闹性子的孩子
一旦极端情绪上来 ,
疾走、吼叫 , 甚至拿头撞墙、捶窗户
弹幕里不少人猜测 ,
孩子的失常多半是家庭因素 ,
下一秒 , 就是父亲的独白
“这种病说实在的 , 主要是我造成的 ,
我和我妻子的关系不是很好 ,
特别是从她两岁开始我们就争争吵吵 , 甚至打架”
可以想象 , 实际情况应该比言语描述得激烈得多 。
小花的病 , 从小就落下了 。
而 , 恢复了正常的小花 , 又是一副小女孩态 ,
主动找医生道歉 , 依偎在医生怀里撒娇 ,
喝着牛奶和父亲十指紧扣 ,
安静地读书 。
和解后的父女相拥而泣 ,
隐忍的父亲一遍遍地道歉:
“爸爸对不起你 ,
是爸爸让你得这个病的 ,
爸爸错了……
一周后 , 小花出院了 。
后来 , 她重新回归学校 。
就像她自己说的:
“要驾驭住生活这条巨鱼 ,
你得有那种能力回去 ,
回到你应该待的那个深潭里 , 修养生息 ,
去面对那些幽暗的未知的艰险的石块 。 ”
B2病房的舞哥(化名)属于开放病人 ,
可以在院内自由活动 。
19岁考入杂技团 , 后因病 , 24岁入院 ,
他的口述是“24岁关的 , 现在54岁 。 ”
笑声爽朗 , 言谈举止和正常人无异 。
目前是康复中心的上岗人员;
还有D2病房的物理学博士 , 徐老先生 ,
虽然他的镜头只有几个问答
但是他讲话的节奏、每一个问题的答案
都体现出了一个“正常人”良好的涵养 。
那么 , 到底怎么区分人的正常和不正常
又怎么保证「所谓不正常人群」的声音能被听到
《我穿越疯狂的旅程: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故事》
这本书里有这样一段话:
「只要我们把一类人单列出来 ,
视之为偶然、例外、统计学允许的数据误差 ,
从而停止去理解他们的行为 ,
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 」
03·病人和医生的双重困境
《笼中鸟》中有一位周智玲奶奶 ,
18岁因双相情感障碍入院 ,
目前基本痊愈 ,
但因哥哥重度眼疾 , 无法照料 ,
迄今住院34年(纪录片拍摄时) 。
无人照料
这不仅是一个周奶奶的困境
也是很多符合出院条件患者的困境
前几年 , 海淀区精神卫生防治院 ,
曾对300名住院患者进行调查 ,
其中150多人是符合出院条件的 ,
医院召开家属座谈会却发现 ,
家属全都坚决反对患者出院 。
一方面 ,
家里很难能有专人拿出时间和精力照料他们 ,
另一方面 ,
也很难有工作岗位肯接纳他们 。
一位精神科医生说他们最大的麻烦就是
「在家无事可做 , 只能天天睡觉」
这当然不能简单地怪责到
某一个人某一个家庭某一个社区的问题
这就是真实的情况
另外一个困境 ,
是医院的困境:「招不上医生」
《囚》的导演马莉在拍摄的一年半时间里发现:


“病区那么大 , 他们只有四个主治医生 ,
但实际上那个名额根本招不上来 。
你看到片子里的护士也不太粗暴 ,
但他们也没有经过特别的培训 。
往往是因为 ,
一般卫校毕业的孩子要进公立医院很难 ,
精神病院比较好进 。 ”

精神科医生曾奇峰说过这样一段话:
「精神分裂的自救是整个人类寻求自救的一部分 ,
而且一定是最惨烈、辉煌的那部分 。
当我们满怀泪水观看的时候 ,
也别忘了施以援手 ,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他们 ,
他们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 」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
无论对待哪一类「少数群体」
还原真实 , 去掉刻板成见 ,
少一些没必要的优越感 ,
再说了 , 谁又比谁看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