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后有|但最终都会来到,人生的大事即使需要久等


前无后有|但最终都会来到,人生的大事即使需要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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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后有|但最终都会来到,人生的大事即使需要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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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0年第11期文/周思博
躺在火车卧铺上 , 窗外回旋着微光 , 铁轨低吟并摇晃 , 夜很长 , 方便我胡思乱想 。 车旅长达十一个小时 , 时间就像液态在流动 , 我像是行驶的列车里一朵小小的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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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长假有五天假期 , 来回车程用掉一天半 , 还在长沙逗留了一天 , 参加朋友婚礼一天 , 事实上待在家里的时间还不到半天 。 那天我是很晚才回到家乡的小镇 , 天色已黑到极致 , 但还微弱地透出蓝色 , 星星交错罗列 。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 走到一半刚好和来接我的妈妈相遇 。 她说:“你做事情要有计划 , 就这么点时间 , 回来挺折腾的 。 ”我点头称是 。
我的家乡是南方乡村 , 田连阡陌 , 隔山间水 。 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 像一个缓慢老去的长者 , 虽然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 , 但从一些细微之处的迁异可以感觉到 , 我已经和它别离日久 , 相见陌生了 。
家 , 对于我来说 , 既是温暖的避风港 , 也温柔地带给我生活的压力 。 小时候觉得以后要做各类领域的佼佼者 , 做孙悟空、奥特曼 。 长大了才知道 , 要做一个有责任感的普通人 , 也需要加倍的努力 。
高中的时候住寄宿制学校 , 每月回一次家 , 母亲对我的生活起居尤为关切 , 做各种好吃的 , 装在饭盒里让我带到学校去 。 父亲则与我交言甚少 , 只是说:“要努力啊 , 除了读书没有别的出路哦 。 ”
可恨的是 , 年少的我却将整个青春懵懂地挥霍在无用的空想和混沌的玩闹中去了 。 那时候父亲勉强还是健壮的 , 但伤病已经让他不似少时强势 。 母亲则自始至终的温柔、达观 , 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益于生活的朴实道理 。 到了大学时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 , 而今只有春节才能回家 , 或者趁着小长假匆匆忙忙回一次 。 每回一次家 , 见到母亲头上新生白发 , 父亲日渐佝偻的身形 , 过年围炉夜话时 , 我几乎不敢正面看他们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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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诗云:心有猛虎 , 细嗅蔷薇 。 很多时候 , 带给我深沉压力的并不是头脑中那个纸老虎 , 而是那些纤弱如羽的爱意 。
成长的过程也许就是一个慢慢悦纳自己的过程 。 慢慢认清现状 , 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 有什么理由懈怠呢?有人深爱着我 , 我和爱我的人处在天平的两端 , 我的懈怠 , 就是给天平的那端新添砝码 , 使对方下坠 。
参加朋友的婚礼 , 看到昔日的同窗今已披上霞帔 , 婆娑变化 , 倏忽之间 , 时间已经远远地把我们甩在了后面 。 我回来匆匆地参加她的婚礼 , 也匆匆见爸妈一面 , 归我旧床 , 抚我旧窗 , 再匆匆地背着行李 , 穿过田埂、房屋等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 远山渐近 , 雾气散去 , 最后跨过远山 , 在火车上顺着流动的时光 , 又回到纷纷的名利场上去了 。
一切似乎是一种循环 , 但事实却是一种不可挽回的消逝 。 下次回来时是年底 , 一年的结束 , 又是一年的开始 。 可以预料 , 再次相见时 , 亲友必定重新相问 , 何日成家 , 何日安定 。 彼时我又将说何语言 , 答其殷切?
虽然和在物质社会追名逐利产生的压力不同 , 亲人的爱意带来的压力 , 是一种温柔有力的能量 。 但这种力量于我 , 是千钧之重 。
经历过一些生活的磨砺之后 , 人也许就会明白 , 只有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 , 才能使自己自洽于天地之间 , 不至于无所适从 。 父母会老去 , 山会变成路 , 路又会荒成山 , 人生的大事即使需要久等 , 但最终 , 一桩桩都会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