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阅微草堂笔记《佐治药言》经典案件六则康熙年间

如是我闻四20.《佐治药言》经典案件六则纪晓岚有个门生叫汪辉祖，萧山人，自焕曾，乾隆乙未年进士，现在是湖南宁远县知县。在考取功名之前，他久居幕府，撰写了《佐治药言》两卷，其中记载了多个当时发生的典型案例，对执法者来说很有借鉴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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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孙景溪先生，大号尔周。他做吴桥县令时，某天晚上，幕僚叶某正在饮酒，忽然就昏倒在地，两个时辰之后才醒过来。次日叶某关门闭户，在家中用黄纸写下一文，又赶到城隍庙烧掉，除了他谁也不知其中缘故。过了六天，叶某又像先前那样昏倒了一次，良久复苏，之后他请求搬到官署外面去住。据他自己说八年前在山东馆陶县做幕僚，有士人状告恶少调戏其妇，本来他建议老爷直接办了恶少即可，不必传妇女当堂对质。可他有个同事谢某，非要看看那女人姿色如何，就怂恿传讯当事人。这种事情实在丢人，那妇女不堪社会压力上吊自尽，那恶少也是倒霉，由流氓罪变成了杀人罪，最终被判死刑。那天叶某第一次昏倒时得知，恶少在阴间控诉，理由是如果那妇女不死，则他也不必抵命，而那妇女自杀实际上是由官府幕僚传讯而造成的，馆陶县城隍爷派人来拘捕叶某，因此第二天才烧了黄纸为自己申辩，说当事人上堂对质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是法律程序，而且出主意的是谢某，不关他事。于是就有了第二次昏倒，城隍爷判：“你们传讯的本意，是要看她姿色，而非为她鸣冤；主意虽然是谢某出的，但执笔的却是你叶某人。那姓谢的已经被我们拿下，你当然也脱不了干系。”叶某自知必死无疑，果然讲完这个故事的第二天晚上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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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浙江按察使同先生说，乾隆乙亥年秋审时（因为秋后就要开刀问斩了，所以每年秋天会针对死刑犯进行一次复审），某天晚上，他悄悄溜出去暗访手下官吏的办案情况，见大多数都已经睡了，唯独一个房间亮着灯。同先生点破窗户纸向屋中偷窥，见一吏正在整理案卷，桌前站着一老翁、一少妇。那官吏先是抽出一卷案宗，起草判决书，写着写着觉得不妥，撕了重写，完成后那少妇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而后官吏又抽出一卷，沉思良久写下判决，老翁亦作揖退下。第二天，同先生传这位官吏来问话，这才知道昨夜先判的是一桩强奸致死案，初审判决为死缓，但是转念一想犯人是个读书人，不仅犯下人命案还败坏道德有辱斯文，于是改为斩立决。后一个案件为宁波群殴致死案，初审判立斩，但考虑到犯人是去讨债，被对方先行殴打无奈之下进行自卫反击才伤了人命，情有可原，于是改为死缓。这时同先生明白了，昨夜看到的少妇乃是被奸妇女的鬼魂，老翁是讨债人父亲的鬼魂，而那官吏在写下判决之时恐怕是未曾看见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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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秀水县衙有楼名爱日楼，楼梯地板年久失修，赶上阴天下雨就传出鬼哭之声。一老吏说，康熙年间，当时的县令母亲喜欢念佛，所以建此楼。到了雍正初年，新县令来上任，同时还带来了幕僚兼朋友胡某，盛夏时节胡某不愿会客亦不想见人，就独居爱日楼上，案卷饮食都用绳索提篮吊送。一日，闻楼上传来惨叫，从人急忙上去查看，发现胡某赤身裸体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切了腹，而且满身刀伤。此时的胡某尚未断气，挣扎着将实情告诉众人，昔日在湖南某县令手下做幕僚，有奸夫杀本夫一案，奸妇到官自首。胡某怕老爷怪他失察，于是就谎报说是自己人查到的线索，人犯已经拿到，然后将奸妇处以分尸之刑。就在刚才他看见一个神仙领着奸妇来到楼上，用刀刺进他的肚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胡某当夜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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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吴兴县某人，以善于理财著称。某次因为别人怠慢了他，他就将那人贪污的事情上报到官府，其人入狱。后来，这个善理财的家伙居然莫名其妙的咬舌自尽了。还有，无锡张某，在归安县县令裘鲁青手下做幕僚，有奸夫杀本夫案，裘鲁青认为奸妇虽然不贞，但是没有参与杀人，所以应该释放。张某大声道：“以史鉴今，赵盾不讨贼就等于弑君，许止不尝药就等于杀父，《春秋》里讲法是要追究动机的。所以这女人虽然没有亲手杀人，但也脱不了干系，不能放。”因他这一说，奸妇果然被判死刑。后来他梦到一女子，披发持剑，愤怒的对他说：“我本来没有死罪，你那嘴怎么就那么贱呢！”以剑刺之，张某醒来后就感到梦中被刺之处很疼，这还不算完，此女夜夜入梦，逮哪扎哪，不久张某就死了。

幕僚|阅微草堂笔记 《佐治药言》经典案件六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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