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潜伏》中的吴敬中 , 就是原军统临澧特训班一大队二中队政治指导员、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景中 , 此人跟郑介民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是同学 , 跟蒋建丰是同班 。 为了方便起见 , 本文还是将其称为吴敬中 。
吴敬中是湖北人 , 所以在军统三大派系中 , 他既不属于戴笠毛人凤的“江山帮” , 也不属于唐纵的“湖南帮” , 甚至也不属于老同学郑介民的“广东帮”——郑介民回国后到贺衷寒为总队长的军官学校当了政治教官 , 吴敬中则去了中苏情报所当科长 , 这二人算是分道扬镳了 。
不知道为什么 , 吴敬中在中苏情报所混了一段时间 , 居然转换阵营加入了军统 , 还去了戴笠办的临澧特训班当了高级教官 , 在那里跟教行动术的沈醉交了朋友 , 所以沈醉在回忆录中记载了吴敬中的一件糗事:好不容易跟戴笠搭上了关系 , 却因办事不力挨了一顿臭骂 , 但那顿叱骂也没白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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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骂声中 , 吴敬中和沈醉埋头大吃——沈醉吃自己张罗的丰盛筵席 , 而且也不是挨骂的主角 , 自然“心情愉快” , 吴敬中那顿骂也没白挨:在当年的军统 , 能在戴笠的“家宴”中挨骂 , 说明戴笠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
沈醉在回忆录《我这三十年》中不无幽默地写道:“戴笠大骂吴敬(景)中不中用 , 他骂得连饭都忘记吃了 , 还是我走进去催了一下 , 他才叫大家吃饭 。 我把这顿饭准备得特别丰盛 , 戴笠吃饭时还在边吃边骂 , 因为与我无关 , 我吃得很舒服 。 (本文黑体字均为沈醉回忆录原文 , 下同)”
其实沈醉也不用幸灾乐祸 , 他挨戴笠叱骂的时候也不少 , 就在前几天 , 还被骂得差点辞职 。
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 , 沈醉是在姐夫余乐醒的介绍下开始特务生涯 , 并在戴笠亲手调教、提拔下当了军统局本部总务处处长 , 还成了军统局最年轻的少将(戴笠的叙任军衔也只是少将 , 戴挂两颗星 , 那是军统局副局长的职务军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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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受信任器重的沈醉也会挨骂 , 戴笠在老蒋那里挨了骂 , 就会回到军统局撒气 , 总务处的特务们离他最近 , 挨打受骂自然最多 。
总务处的特务们并不全像沈醉那样到什么山唱什么歌 , “张蔚林案(即军统电台案 , 军统电讯总台有七位地下党身份暴露)”发生老蒋把戴笠骂得两个月没笑过一次 , 动辄对手下拳打脚踢 , 出了事的总台报务员也触了霉头:“有一天戴笠打电话到总台找总台长 , 查问有关张蔚林案发生后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抓起来 。 接电话的报务员以为调到总台 , 比在外地更加神气十足 , 更加了不起 , 所以听到戴笠在电话中那种毫不客气的语言 , 也加倍不客气地做了回答 。 ”
我们有理由相信 , 沈醉在回忆录中故意淡化了冲突的激烈程度 , 那“不客气地问答” , 很可能是叱骂和回骂 。
挨了骂的戴笠一秒钟都不等 , 马上坐车赶回局里 , 把那个报务员揪过来扇了好几个耳光——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 , 那报务员骂了戴笠 , 挨了几个耳光就完事了 , 居然没有被撤职 , 更没有被抓起来坐牢 , 沈醉说那是因为有总台台长苦苦求情 , 但这事儿要是换成毛人凤 , 那报务员肯定得吃枪子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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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打完总台报务员 , 又对沈醉手下的一个股长动了手:戴笠让总务处庶务科交际股股长准备两件礼物 , 送给两个外国特务(一个是法国特务 , 另一个是法国特务的老婆、安南公主) , 结果那股长随便找了两件首饰去交差 , 戴笠认为这礼物太“寒碜” , 抓起一把椅子就往那股长脑袋上砸 。
要不是沈醉正在旁边 , 那股长肯定会被砸得万朵桃花开:“我一下把椅子接住 , 才没把这个股长打死 。 我当时也气急了 , 便把椅子向地上一甩 , 问他办错一件事便要打死人 , 谁还敢来干?他不理我 , 还要去打那个股长 。 我再次拦住他 , 并叫那个股长跑出去……”
沈醉好说歹说 , 并亲自挑选了两件贵重礼物 , 这才平息了戴笠的怒火 。 戴笠消气了 , 沈醉却提出了辞职:你昨天打了中尉报务员 , 今天又打了少校股长 , 估计我这个少将处长离挨打也不远了 , 我还是调到外勤单位去吧!
戴笠这才长叹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张蔚林案发生后 , 我受的耻辱比打骂更厉害十倍(老蒋骂人的粗鄙 , 读者诸君似乎应该有落了解)?我要是心里快活点儿 , 怎么会去随便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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