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了22岁生日 。
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人都没缺,连过年都没有这么齐 。
几乎每年,我的生日全家人都会聚在一起,这已经成为我家全家人欢聚的一个契机 。
但其实,最近几年我是不太愿意过生日的 。尤其是今年,22岁的年纪,几乎是所有人开始打拼自己的事业,筹建自己的小家庭的时候,我事业无成,仍旧单身 。
往年我生日前几天,我家人就会问我生日怎么过,但是今年没有,我并没有伤感,内心反而有一种轻松 。今早起来,我期待大家忘记这个日子,让今天平平常常地过去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忘记我今天生日,全家人忙上忙下地为我准备生日 。
切完蛋糕大家一起拍全家福,这是这几年新增加的项目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看到全家福上的一张张笑脸,每个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
实际上,就在几天前,大年初二,我家的氛围是降到了冰点 。
那一天我跟父亲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至拳脚相向 。短短几天时间,家里关系又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紧密 。这个事情要搁朋友同事之间,可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
我想,这就是家人 。
对于家这个字,我在不同的时期一直有着不同的理解 。
上大学之前,我觉得家就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一个小集体 。伴随着年龄一年年长大,我开始觉得这个这个血缘有时候会变成一具枷锁 。让人想挣脱但又无法挣脱 。
于是刚步入大学的时候,我就想建立一个自己的小家庭,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够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了 。为此,我不惜一个人坐火车去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上学 。当时我非常不喜欢我原生家庭的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
但是,当我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环境上学之后,我开始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孤独的 。当时我对家开始有了一点点想念,但是还没有打消逃离“老家”组建“新家”的念头 。
并且我为之付出了实际行动 。
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我妈是不可能再生了,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之前认识的一个女孩(LL)跟我考到了同一所学校 。随着时间过去,两人逐渐熟络起来,我觉得她的率直可爱积极进取非常符合我对妹妹的想象,她刚好也比我小半岁 。
当然,刚开始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冲上去说你做我妹妹吧,只是开玩笑似地说了一下,我年纪比你大,咱们又是老乡在同一所大学读书,那我就自大做你哥哥,把你当自己妹妹了 。
后来,我看电视剧《知否》里明兰拼命救她祖母,和她大哥长柏说的一番话:“这世上,亲或不亲,难说得很 。”点醒了我--血缘或许可以没那么重要 。只要有情有义,没有血缘,同样可以成为家人 。加之大学期间,从小带我到大的外公外婆前后相继离世,而我亲舅舅阿姨的冷漠无情唯利是图的嘴脸更是让我寒心 。我越发讨厌以血缘论亲疏 。
于是,这更加促进了我对自己小家庭的建立 。所以,我但是把我内心的想法跟女孩(LL)说得一清二楚,她听完之后也表示同意做我妹妹,毕竟千里之外一个老乡本就算是半个亲人了 。我特别开心的,我觉得自己的小家庭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
可我的小家梦也仅仅就到了这一步,甚至后面这一步也退回了原地 。
随着我的“妹妹”交了男朋友之后,他对象开始介意我的存在 。尽管我一再跟他解释我只是把她当自己妹妹,不会对她有任何其他想法,他还是没法接受,我的“妹妹”当然在中间就无法权衡,之后她跟室友说起这个事,她的室友也无法理解 。
尽管难以接受,但是我逐渐认清自己的异想天开和格格不入 。我跟“妹妹”又转化回朋友的关系 。
我不得不承认,在中国这个国情里,血缘还是成为了亲疏的唯一判决条件 。
尽管我妈对我舅跟阿姨惦记我外公那点丧葬费与弃我外婆临终于不顾感到非常气愤,甚至与他们闹到拉黑所有联系方式的地步 。他们在外公外婆去世之后的几个月里又恢复了联系 。
但是我是没法再接受他们,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每天打电话回去,恳求他们在外婆临终前一定要好好照顾外婆时,他们的置若罔闻和冷漠无情 。我无法理解为人子女为何这样对自己的父母 。
当然我也不会干预我妈的决定,毕竟他们是我妈在这个世上除我家之外的亲戚了 。
后来我阿姨突然身体不适,本以为是普通感冒,住院几天就好,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住院几天情况就急转直下,做了几次开颅手术都没见好转,住进了ICU 。我妈由于在家带小侄儿无法抽身,但是可以看出她一直心不在焉 。终于,最坏的情况还是到来了 。就在一天晚上,医院表示已经无法治疗,只能转院或者做最后一次手术看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我妈再也无法在家等待消息了,于是我立马抢第二天一早的高铁,坐了几个小时到了阿姨所在的城市 。
但是我们一过去并没有立即看到阿姨,由于疫情防控,ICU不让探视 。我妈整日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而我只能陪我妈在那里一天一天等待消息 。就在寻找医院商讨治疗方案的时候,最坏的情况还是到来!
我们已经到那一周了,我妈也从最初的无法相信到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我妈跟我阿姨的两个女儿商量之后,她们还是一致决定放弃治疗,在阿姨最后的时间里我们陪在她的身边 。
可我还是轻视了我妈的悲伤程度,就在阿姨推出ICU的一刹那,我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我妈哭到不能自已,几近晕厥 。
我没有眼泪,因为到此时此刻我还是无法释怀她对我外公外婆临终前的所做所为 。
但是后面我还是后悔当时我的言行举止和冷漠态度 。
就在我阿姨去世之后,我妈一下子就憔悴苍老很多,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三个亲人 。
我有时候再想,要是有一天我跟我哥两人闹到不可开交,难道我会一辈子不理我哥么?当然不会!那么尽管我妈对她兄弟姐妹的所作所为再气愤,她也不会说与他们就此决裂此生不见 。
我开始接受以血缘为纽带的亲疏远近 。
就在今年大年初一,我主动提出给舅舅拜年 。之前三年我妈让我给舅舅拜年,我都拒绝了 。可以看得出来,大年初一那天,我妈很高兴,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
果然血缘还是无法割舍的 。
我开始审视自己在这个家的责任 。慢慢接受这个充满矛盾但依旧温暖的小家庭 。
父母辛苦一生,无非是希望我们过得好,将来能陪他们慢慢到老 。
我对家庭的抱怨,并不是因为父母给我的太少 。我从上大学就明白,不同父母的能力不同,能力有大有小,既然父母已经提供了他们能力范围之内最大的条件,我们就不能再苛求太多 。因此我才会一上大学就寻求自力更生 。
我对家庭的抱怨在于其他方面 。不光是我,我发现我家每个人在某些时候,都会表露出或多或少对其他人的抱怨 。
我相信,在中国的家庭的每个成员,都会对家里其他成员或多或少有抱怨 。这是人之常情 。因为我们常常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了外人,把最差的一面留给了自己的家人 。
这个最差的一面,其实也是我们最柔弱的一面 。
很多人把家比喻成一个橘子,任何一瓣橘子最嫩滑的也是中间紧紧挨在一起的那一部分 。所有的橘瓣构成的是一个整体,共荣共损 。
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当我们在外面受伤的时候,当我们独自一人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的时候,我们内心想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我们的家人 。
这也是我们内心最柔软的情感 。
其实不管我们平时再怎么吵闹,我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会聚在一起,享受这种安宁、和谐、温暖 。
我们也会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尽力而助,为彼此排忧解难,紧紧依靠 。
【什么是一家人 什么是一家人相处模式】这就是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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