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烟雨夜读 论迹论心当何如】文 | 烟雨客
孔子的一位弟子说过一句话:“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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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孝道”,看一个人是不是符合“孝道”,不是看他有没有给老人贵重的东西,而是要看他心里有没有老人,如果只是论财富,穷人家也没有孝道可言了。
家贫没关系,有心就可以了。
第二句是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只要是人,就不会对异性没有感觉,但是有感觉是一回事,是在心里的,不能以“心里有没有感觉”作为依据,如果以这一点做依据,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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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宋人梅尧臣写的一户贫女的哭诉。
汝坟贫女
宋 · 梅尧臣
汝坟贫家女,行哭音凄怆。
自言有老父,孤独无丁壮。
郡吏来何暴,官家不敢抗。
督遣勿稽留,龙种去携杖。
勤勤嘱四邻,幸愿相依傍。
适闻闾里归,问讯疑犹强。
果然寒雨中,僵死壤河上。
弱质无以托,横尸无以葬。
生女不如男,虽存何所当。
拊膺呼苍天,生死将奈向。
汝河边上,一位贫家女子悲怆控诉,由于征集乡乒,致使家破人亡,生活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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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质无以托”至“生死将奈向”,叙说老父死后,贫女弱质,老父的尸体运到村里,也无力安葬。只好捶胸痛哭,呼天抢地,悲痛自己是个女儿,不如男子,虽然活在世上,却没有什么用,就连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如何了结。
古时候的女子,一如浮萍东西,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这种无力感让人深感悲痛。
这首诗语言质朴,字字含悲,以自诉口气,述说生活中的悲哀。这首诗里写的,不过是在兵役中被折磨而死的一个实例,但这样的人,成千上万,这样的故事,从来史不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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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多艰、兵役过滥,人民生死流离。就如诗的小序说:“时再点弓手,老幼俱集,大雨甚寒,道死者百余人,自壤河至昆阳老牛陂,僵尸相继。”
古代王朝统治者的一纸命令,无数人的生死时刻。
十月二十八日风雨大作
宋 · 陆游
风怒欲拔木,雨暴欲掀屋。
风声翻海涛,雨点堕车轴。
拄门那敢开,吹火不得烛。
岂惟涨沟溪,势已卷平陆。
辛勤蓺宿麦,所望明年熟。
一饱正自艰,五穷故相逐。
南邻更可念,布被冬未赎。
明朝甑复空,母子相持哭。
风雨大作的生民日常,穷困潦倒的悲哀人生,都在这首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别说是严寒冬日,就是明天能不能吃饱饭,也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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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王师还未北上,就已内部矛盾激增,甚至难以调和。尤其是贫富悬殊、苦乐迥异的社会现实,更让陆游深感忧心。
论心还是论迹,就如聊斋志异中的开篇之作《考城隍》,其中有这么一句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意思很简单:故意去做好事,虽做了好事,但不应给他奖励;不是故意做坏事,虽做了坏事,也可以不惩罚。
在心与迹的取舍中,是一个永恒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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