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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高作祯终于吃上了午饭 。此时,他已经接待了四波来算命的客人,算命的日程排到了五天后 。但仍不断有打进来,在“好运来”的响过之后,高作祯接起的第一句通常是:“哎,忙得很,接待不了,等等再来吧 。”
他说他的客人们全都是“慕名而来”,这个“名”就珍藏在他家厢房的一个柜子里 。“都是客人带过来的,”他打开柜门取出几张已经发黄、卷边的报纸,它们被整齐地保存在一个密封塑料袋里,打开袋子,仍有一股油墨味道冲出来 。
最先被拿出来展示的是一份年的南方 。那是一则名为《“吉卜赛村”?》的报道,作者是柴春芽,他形容高作祯“他的三角形小眼睛里藏着一丝狡黠” 。如今,报道中写着“薛家湾著名的神算子高作祯”的地方,被加了一道粗粗的黑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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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南方《“吉卜赛村”?》一文中,把高作祯称为“薛家湾最有名的神算子” 。高作祯说,报纸是客人特意带过来送给他的 。图郭彦博
和那则报道中的照片对比,高作祯家的电视、钟表、桌子等屋内装饰和如今几乎没有变化,倒是高作祯显得老了不少,他嘿嘿笑过后一把摘下帽子,“太费脑筋,头发都掉了,累得!”
至于算命的秘诀以及它和科学的关系,高作祯的解答很简单:“三句好话暖人心 。”揣摩出求卦者想要一个儿子,他们就会说“钱是死宝,儿子是活宝”,“算出你命犯桃花,总不能当着你爱人的面说出来,”总之,就是要“让人” 。
在那篇年的中,对这一点也有:他们对社会上各种人物的心里都摸得头头是道,他们第一次见你面时,便会是你心悦诚服喜上心来 。如果你是老年人,他一定会说你儿孙满堂、百年长寿、大富大贵;如果你正值青年而未婚,他又会说你妻命很好;你是学生,她又说你有名,有贵人扶持;即便是你讨厌他,他也会说你心直口快……
如今,即便是自称“不会算卦”的薛家湾人在闲聊中也会承袭着这样的语言风格,他们会随口蹦出几句算卦术语,大多是夸人面善,“看你的面相就是个热心人” 。
“我们就是良好的心理医生 。”高金江更加直接地给薛家湾人下了定义 。
“有些病要开刀,有些纯粹就是心理病,开刀住院的病自己治不了 。”高金江说,自己可以从心理的角度给人治病,通过语言沟通达到,当然,前提是心诚则灵,“一定要听话,按我说的做,哪怕话是错的,我又不可能让你偷盗,让你干坏事 。”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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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地把薛家湾的算命文化归为迷信,肯定是不对的,这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民俗 。”兰州大学中文系教授柯杨说 。
长期从事民间文艺学和民俗学的教学与理论研究的他在年第一次来到薛家湾 。“从小就刚听过薛家湾算命,小时候在兰州的街头也见到过 。”但柯杨本人对算命不是很感兴趣,直到有一次一位朋友说“薛家湾有吉普赛人”,柯杨才来了兴趣,因为,“做一个民族、民俗方面的研究比算命课题更有意义,”于是,他便带着三个毕业生去了薛家湾做调查 。
“太穷了,”今年岁的柯杨回忆起进村第一天的感受,“其他村子里,村民的家产都置备得比较齐全,薛家湾人就相当简单,进屋之后就一个炕、一床被子,再有就是存粮食用的缸,几乎没有闲置的家具 。”
当时,还沿袭着“走家子”方式的薛家湾概占全村的/,而关于薛家湾人的身世,在当地则流传着很多说法:一种说他们是上古舜帝时期而来的苗族后裔,但流传更广的说法是他们是从波斯徙来的吉普赛人,因为,他们不喜定居四处流浪算命的习俗确和古老的吉普赛人颇为相似 。
文献方面,年《边疆通讯》上的那篇、年版的《永登县志》和年在《甘肃文史资料》刊登的《解放前永登的算命婆》一文,都认为薛家湾人是少数民族 。
柯杨带着学生在村里住了一个多月,经他判断,薛家湾人并非苗族,也不是吉普赛人,他们的民俗传承和特点都与汉民族无大异 。
在去薛家湾之前,柯杨听说当地人有一种用于彼此交流的特殊语言——“绍句”,但当他进村后,村民却都说自己不懂“绍句” 。后来彼此熟悉了对方才坦白:因为破四旧的影响,他们一般不会对外人讲“绍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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