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让万历暴怒的《酒色财气疏》,开创了明朝奏章留中不发的先例( 二 )


郑贵妃是真爱,真爱之外,朱翊钧也爱其他美女,曾在民间大选嫔妃,一天之内纳了九嫔。
疏中的“夫何幸十俊以开骗门”则是指朱翊钧还爱男色,宠爱十个长相俊美的小太监,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如果说酒、色不算什么,那么朱翊钧的爱财程度简直令人震惊。
因为上文说过的事情,朱翊钧恨上了冯保和张居正,刚开始不得不重用,后来找到机会抄了他们的家产,让太监张诚全部搬入宫中,归自己支配。可按照常理,抄家所得应该归入国库。
他还派出太监担任矿监税使,四处搜括民财。雒于仁在疏中说的“夫何取银动至几十万两,索潞绸动至几千匹,略不知节。甚或拷索宦官,得银则喜,无银则怒而加杖”,全是真事。
 『奏章』让万历暴怒的《酒色财气疏》,开创了明朝奏章留中不发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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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派出去的太监要是能弄回银两,他就很高兴,要是没弄到,那就等着被他杖责吧。这简直等于带头破坏了国家的法度。
所以雒于仁劝他,您是天下至尊,富有四海,怎么还这么贪财呢?节俭一点吧,否则怎么制止臣下的贪财之风?
朱翊钧气性很大,今日杖宫女,明日杖宦官。雒于仁认为,这些人就算犯了错,自有国家法律去管控,您要是气不过,可以把他们赶走,何必非要杖死呢?
这是病在“尚气”,尚气是意气用事、赌气的意思。
雒于仁提出的解决办法是“旧怨勿藏”,劝朱翊钧不要总是想着那些稍不如意的事情,心胸宽广一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怨愤。皇帝心平气和了,大臣们也才能心平气和,整个国家才会有祥和之气。
其实这是在劝朱翊钧不要因为立不了心爱的皇三子而生气,想开点,人生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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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和重臣关于此事的有趣交流
雒于仁的这封奏疏,虽说是骂了朱翊钧,但“骂”并不是最终目的,最终目的是让朱翊钧变回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君王。
他这番心情朱翊钧是感受不到的,他只感受到了愤怒。一方面是颜面受损,另一方面是因为雒于仁字字句句,正好说到了他的痛处。越是如此,他越要为自己分辩。
于是召来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等人,和他们好生交流了一番。当时的场景记载在《明实录》里,对话有来有往,生动有趣,如同一个情景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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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朕之疾已痼矣!”刚上场就和重臣们叫苦,说自己得了重病,将要不治。有卖惨的嫌疑。
申时行等人:“皇上春秋鼎盛,神气充盈,但能加意调摄,自然勿药有喜,不必过虑 。”意思是您身体好着呢,调养一番就更好了,不必过于担心。
朱翊钧:“朕昨年为心肝二经之火,时常举发,头目眩晕,胸膈胀满,近调理稍可,又为雒于仁奏本肆口妄言,触起朕怒,以致肝火复发,至今未愈。”
不管大臣们信不信他有病,反正他依着自己的思路走,大力证明自己本来就重病在身,现在更被雒于仁气得复发了。想给雒于仁扣一口黑锅,博得重臣的同情。
身为皇帝博同情是不是有失身份?并不。大明的文官,可不像清朝那么唯唯诺诺,有些较为微妙的事情上皇帝只能争取而不能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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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行等人:“圣躬关系最重,无知小臣狂戆轻率,不足以动圣意。”陛下息怒,您的身体最重要,犯不着为这种无知小臣动怒伤身。
朱翊钧把雒于仁的奏疏递给申时行:“先生每看这本,说朕酒色财气,试为朕一评!”先生们,你们来看看雒于仁这本奏疏,他说我是酒色财气之徒,我不是,我没有,你们给我评评理!
“先生”是明朝皇帝对内阁重臣的称呼,有尊重之感。
申时行等人忙着看奏疏,没回皇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