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摇卦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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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卦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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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生于年 , 没上过几天学 , 她是个文盲 。没有文化的母亲独对一种文化感兴趣——算命 。
一、算命的包瞎子
每年春节前后 , 母亲都要找五队的包瞎子算命 。算算家里第二年有没有灾星 , 财神几月来 , 方位在哪里 , 哪天需要躲星等 。母亲算得最多的就是我和妹妹的学业 , 她不喜欢农村 , 一直埋怨姥爷没有让她上学 , 否则就跟着当年插队的知青进城了 , 她把进城的希望寄托在我和妹妹身上 。
我最讨厌陪母亲到包瞎子家算命 。当年 , 包瞎子还是个半搭老头 , 花白的头发 , 一脸花白的络腮胡子 , 花白而混浊的眼珠没有一点黑色 , 圆圆的向外鼓着 , 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棉裤 , 棉袄上总是粘着一层饭嘎巴 。
包瞎子是个老光棍 , 和他最亲的人是他的侄女——傻妞 。母亲和我每次去算命 , 傻妞都会拉住衣襟 , 时候算完命把钱交了 , 她才会放开脏兮兮的手 。虽然我小时候也不太讲卫生 , 但绝不会把鼻涕往手上抹 。每次放开我衣襟后 , 傻妞都会习惯性的用手背抹下鼻涕 , 然后拿起包瞎子给的零钱 , 买糖球去了 。
母亲报完生辰后 , 包瞎子就伸出一只手 , 用大姆指点搭其余四指 , 口中“子丑寅卯、戊己庚辛”的念叨着 。后来我读了《渊平》才 , 他这是在计算四柱 , 也就是八字 , 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 就是一部四柱计算器 。紧接着 , 包瞎子就会对母亲念上几句口诀:
五行五行说不明 , 
多少因缘在其中 。
月令格局即用神 , 
十分力气占五分 。
纵多无力衰弱判 , 
虽少当权可称君 。
财官印食原秀物 , 
好栽好种好耕耘 。
凶煞须得贵德救 , 
十二官中仔细分 。
包瞎子每年都念叨这么几句 , 我基本上都背下来了 。说完口诀 , 他还要给母亲解释:他说我从小体格弱 , 母亲点头表示认可;他说我学业一定有成 , 母亲笑逐颜开;他说我以后会当官 , 母亲得笑出了声;他说我一生遇贵人 , 母亲连忙称赞 , 算得准 , 算得准!
母亲拿出一张两元的纸币赏给了包瞎子 , 拉着我回家了 。她看到了的希望 , 信心满满地开始了新的一年 。
虽然包瞎子的金口算有顺口胡诌 , 人钱财之嫌 , 但在他的预测下 , 我和妹妹都进了城 , 也算是圆了母亲的梦 。
上学之后 , 我逐渐对算命这件事反感起来 。因为说算命是封建迷信 , 是愚昧的行为 。这个观点我坚持了二十多年 , 直到年在凌南县商厦楼下遇到了算卦的神婆 。
二、初遇神婆
在女人眼中 , 男都是不守承诺的人 , 正如某在电视上戏说 ,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 , 也不能相信男人这张嘴 。有时侯 , 男人会随口说出一句话 , 女人却把它当成了承诺 , 等着男人去实践、去遵守 。
我也是个不守承诺的男人 , 恋爱的时候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哄梅开心 。结婚临近的时候 , 梅一心等着承诺 , 一心等着嫁给我 , 我却无法兑现当初的诺言 , 梅说我她 。我说那不是 , 是爱 。我和梅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 。爱的谎言像一个魔咒罩在头上 , 让我心乱如麻 , 无法挣脱 。
我徘徊在凌南县的小十字街 , 灵魂不知在何处梦游 。小十字街的西南角 , 坐落着一个三层的 , 起的很大气——商厦 。
商厦的楼底下 , 站着一排商贩 , 有卖水果的 , 有卖鞋垫儿的 , 还有卖脚气水的 。
商贩的最东边 , 摆有一个地摊儿 。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是这个摊的主人 , 她坐在小木凳上 , 身穿蓝布外套 , 头裹红色围巾 , 带有一副黑色的墨镜 。她前面的水泥地上放着一块红布 。红布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摇卦、抽签、算命、看风水 。红布上摆有一个竹筒 , 里面有一百来支筷子长短的竹签 , 竹筒上有两竖排小字 , 一排写着“吕祖灵签” , 另一排写着“有求必应” 。红布上还零星散落着三个铜钱儿 。原来是个算命的 , 她就是我在下文中要讲的神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