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博物馆里 , 收藏有一张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颁发给功臣的“丹书铁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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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与功臣们的契约
“丹书铁券盟山河 , 赫赫勋名照今古” 。 从某种程度上说 , “丹书铁券”是皇帝与功臣之间订立的一份契约 , 皇帝通过许诺给功臣免罪甚至免死的承诺 , 换取功臣对江山社稷的忠心 。
明朝建立后 , 明太祖朱元璋也依照前朝的惯例 , 给开国功臣颁发了一批免死铁券 。 所有的铁券都是一式两件 , 一件授予获赐者 , 另一件藏于内府 。 这批功臣包括李善长、徐达、李文忠在内 , 共有34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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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书铁券上刻有五个部分的内容 , 包括颁赐铁券的时间 , 获赐铁券者的官职 , 获赐铁券者的功勋 , 皇帝承诺的免死次数 , 以及对获赐铁券者的激勉之词 。 除了谋反之外 , 其他死罪都可以凭这份丹书铁券得到赦免 。
朱元璋给功臣们颁发这些丹书铁券时 , 正面临着如何封赏那些开国元勋的现实问题 。
历史上可供朱元璋参考的模式 , 有汉高祖刘邦的“屠杀”和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两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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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元璋选择了给功臣颁赐铁券的做法 , 应该说至少在这个时候 , 他还是想和功臣们之间实现使"君臣得以优游、终其天年"的君臣关系的——虽然后来这些得到丹书铁券的功臣们 , 绝大多数都没有逃过被清除的命运 。
自洪武十三年开始 , 朱元璋先后利用胡惟庸案、蓝玉案等人为制造的大案 , 大肆杀戮功臣 。 那些功臣手中的"丹书铁券" , 和废铁没有什么区别 , 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
在朱元璋看来 , 铁券绝非万能的护身符 , 他可以给大臣们“免死”的承诺 , 也可以随时收回这种承诺 。 只要有人对皇权统治产生威胁 , 他随时可用种种罪名将其处以极刑 。
朱元璋杀功臣时 , 完全不会顾忌这个功臣以前立过多少功劳 , 或者和自己原来有多么亲密 。 只要你威胁到了皇权 , 哪怕你是他的亲侄子或者儿女亲家 , 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
所以在他当皇帝的三十年中 , 被他杀掉的大臣可以说不计其数 。 官员一旦被判了死刑 , 极少有被赦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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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的偶像
然而有一个被判处死刑的官员 , 却因为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原因 , 成了极少数的例外 。
朱元璋在复核他的死刑时 , 得知这位官员的身世后 , 不但没有杀他 , 还宣布这位死囚可以免死五次 。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故事出自清朝文人赵吉士的笔记《寄园寄所寄·卷二·镜中寄》 。 原文如下:“苏人范文从 , 仲淹之嫡派也 。 洪武间拜御史 , 忤旨 , 下狱论死 。 太祖视狱案 , 见姓名籍贯 , 遽呼问曰:“汝非范文正后人乎?”
对曰:“臣仲淹十二世孙也 。 ”太祖默然 , 即命左右取帛五方来 , 御笔大书“先天下之忧而后忧 , 后天下之乐而乐”二句 , 赐之 。 谕:“免汝五死!”
朱元璋一生以“淮右布衣”自诩 , 在这种自夸背后 , 实则隐藏着深深的自卑 。 这一点 , 从他崇拜的两个人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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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一个崇拜的人 , 是白手起家、创建汉朝的刘邦 。
元朝至正十四年 , 李善长前来投奔朱元璋 。 朱元璋大喜 , 设宴招待李善长 。
喝到半醉 , 李善长对朱元璋说:“秦末大乱 , 刘邦起自布衣 , 豁达大度 , 知人善任 , 不乱杀人 , 五年便做了皇帝 。 如今元朝四分五裂 , 你是濠州人 , 距离刘邦他老家沛县不远 , 山川相连 , 王气聚集在你身上 。 若能效法刘邦 , 平定天下易如反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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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朱元璋 , 正在为自己的出身寒微而烦恼 。 经李善长一提醒 , 他感到找到了榜样 。 此后他“学汉高祖 , 收民心 , 禁杀掠 。 凡所得妇女悉还之 , 于是皆相携而去 , 人民大悦” , 获得了将自己代入刘邦的角色中的快感 。
夺取天下后 , 朱元璋曾在南京建庙祭祀历代明君 。
每次祭祀刘邦时 , 朱元璋都会对着刘邦的塑像说:“刘君 , 刘君 , 今日庙中诸君 , 皆有所凭藉 , 以得天下 , 惟朕与汝 , 皆不阶寸土 , 手提三尺 , 致位天子 , 比这诸君 , 尤为难得 , 可共饮三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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