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梨花四则:梨花一枝春带雨,尽是生离死别处 。
虽然父亲和祖辈是世代官僚家庭,但还真称不上富庶的耕读之家 。从小父亲过世,他被送往安徽符离农村,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童年和少年 。没有父亲的家庭,清苦的农村生活,白居易和一起成长的农村的孩子一样,有着朴素的乡土和田园情结 。我想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未来,如果考不上功名,不如就做个农民 。
这里有无尽绵延的芳草和土地,还有他喜欢的邻居女孩 。淳朴的白居易在上京赶考时对着女孩粲然一笑,我会回来娶你,然后走向未知的长安 。
从十六岁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到考中进士,他花了十二年时间 。支撑他努力的除了孀居脾气不好的母亲,就是这段青梅竹马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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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由相信这个被白居易唤做湘灵的女子,在白居易中了进士后来到长安,本来想明媒正娶的白居易却遭到母亲强烈的反对 。一是门不当,户不对,这位姑娘配不上新科进士的儿子 。而且在唐朝,进士炙手可热,由于他们可以占据新的官僚职位,而成为贵族,豪门用婚姻拉拢的对象,互相改变或者稳固命运 。
作为有真实感情的白居易和湘灵,只能以湘灵没有名分的同居,来到白居易身边 。白居易想以时间换取幸福,但婆媳矛盾尖锐的爆发 。婆婆鄙夷湘灵未经过正常的婚嫁,就算是有名分也是妾 。而白居易的隐忍,是因为他必须恪守孝道,才能职业生涯稍微稳固,而一家的衣食,都来自于他中进士做官后的微薄薪水,他暂时不能给湘灵什么 。
白居易对抗母亲最大的方式就是不迎娶母亲所希望的贵族之女,但婆婆最大的法宝就是无情羞辱湘灵 。在经历了漫长的僵持后,湘灵身心疲劳,黯然离开 。白居易功名小官职在身,无力去追回失去的爱人,痛苦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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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抱着一线希望等待湘灵的回归 。他已经三十多岁,仍旧用不婚的方式对待母亲 。和他交好的同事元稹已经娶了洛阳留守的女儿,成为高门贵婿,但是元稹也不算薄情,因为他的爱情对象表妹莺莺,是先他嫁人的,但是这段感情,元稹和白居易推心置腹,他是有太多遗憾的 。也促成白居易为湘灵的持久等待 。
如果说这世间有唯一互相在乎的爱,那白居易只有湘灵 。他相信湘灵知道 。
但是苦等了几年后,消息传来,湘灵或者是嫁了,或者出家了,她再也不会回来 。白居易再也没有机会了 。此时白居易和元稹仍旧在校书郎这个低微的位置上 。白居易沮丧,深感仕途无望,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爱情故事,打动了他本来就沮丧的心情,或者打动他的是人在绝境里那种无法庇护妻子和爱人的绝望吧 。
他是把自己的感情代入了进入,那无可奈何赐死的杨贵妃,是唐玄宗永恒之痛,他从各种文献资料,采访各种过去时代的人,已经得知,那大气幻美的《长恨歌》,如何不是他的长恨,我们输给了命运,但我们一定还有相思和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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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飘雪,开满山
其中有一个名句,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
这是描写已经回到蓬莱仙岛的杨贵妃,听到有人间的道士来访,没有脂粉的容颜,落着泪,如雨后的白色梨花,清丽动人,楚楚可怜 。
但是细细推敲起来,白居易为什么用梨花呢?实际形容白的,有梅花,有白牡丹,白芍药,有李花甚至开遍长安洛阳的如雪樱桃花 。尤其白牡丹,白芍不更像雍容的贵妃么?为什么白居易会选梨花?
答案其实很简单也很深奥,梨花是清明寒食之花 。其实已经暗示杨玉环已经死去 。这是种凄凉之美 。
白居易此时经过和湘灵的离别,低迷如死,他能够照应心情的,也就是梨花 。
梨者,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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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万亩梨花盛开
白居易的童年和少年生活在乡间,他最喜欢的并不是牡丹桃李,而是山间的野梨花,它们纯洁,旺盛,这也是湘灵所喜欢的 。
白居易在《续古诗十首》写了一位送情郎远行的女子,一个人站在棠梨树下 。
“风吹棠梨树,啼鸟一时鸣 。
古墓何代人,不知姓与名 。
化作路边草,年年春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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