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说我们60后儿时的年味 60年代是几几年

对于“年” , 多数人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 而这种情愫多半来自孩提时代的记忆 。想起那些浓稠的过年片段 , 喉咙甚至感到哽咽 。那些渐渐断线的过年味道 , 正在缓慢消失 , 我用灵敏的鼻子亦拽不住 , 眼睁睁地看它成为脑海里的标本 。
我的记忆的镜头定格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半期 。那时 , 国民经济困难 , 物资极度贫乏 , 而家庭由于人口多 , 收入少 , 平常的日子也过得很拮据 , 日常生活基本是粗茶淡饭 , 能够填饱肚皮己属不易 , 要想大鱼大肉饱餐一顿只有盼过年 。因此那时我们做小孩子的 , 就天天盼呀盼呀盼过年 , 过年不仅有好吃的 , 还有新衣穿 , 还有几角钱至一块、二块的压岁钱 。对了 , 还有鞭炮放(那时我们把鞭炮叫炮仗) 。
我记得那时候 , 到了阴历十一、十二月份的时候 , 政府就会根据各家的人口 , 定量发下许多票证 , 不仅有肉票、鱼票、鸡票、蛋票等等平时难得买得到物资票 , 就连平时有小量供应的豆腐、粉丝、香烟、白糖、茶油、面粉等也比平时多供应一些 。各种物资票证发下来了就得赶在年前把东西买回来 , 由于爸妈工作忙 , 而学校正放着寒假 , 于是采购物资的事就落在我和弟弟的头上 。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长队 , 我和弟弟一人排一个队 , 等我买到了一样东西 , 就到弟弟那个队里替下他 , 他又去排另一个队 。就这样日复一日轮流替换 , 我和弟弟把该买的过年物资都买回来了 。东西买回来还没完 , 我和弟弟还得把买回来的蔬菜洗干净 。那时只有寥寥几家国营菜场卖蔬菜和其他副食品 , 大年初一后就会有几天菜场关门放假 , 所以节前要把节日期间的小菜也要备足 。

来说说我们60后儿时的年味 60年代是几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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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要到街上各家店去买年货 。(图源:黄一骏)
那时我家住在牛角巷 , 牛角巷口与解放路交接处有一口水井 , 平时居民们都要到这口井边洗菜洗衣 , 春节前这里就格外热闹 , 家家户户都有人提着水桶 , 拿着大木盆来到井口边 , 占住一个位置 , 有洗衣洗被的 , 有宰鸡剖鱼的 , 更多的是洗菜的 , 洗白菜萝卜 , 洗芹菜大蒜 , 洗红薯香葱 。井口边平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 过年前的几天里 , 这里成了左邻右舍们聚会聊家常的好场所 , 人们一边洗着自己的蔬菜 , 一边评论着别人鸡鸭 。这家的草鱼滚滚圆 , 可以打出上好的鱼丸子;那家的老母鸡肥又壮 , 定能炖一锅好鸡汤;张家的头碗料足堆满碗尖尖;李家的小炒喷香惹人流口水 。同时这里又是比拼各家经济实力的场所 , 谁家的鸡鸭比别家的壮 , 谁家的肉鱼比别家多 , 都会引起大家的羡慕与称赞 , 受赞的人家也会客气地招呼一声:初几到我家来喝一杯啊!
到了腊月二十七八 , 妈妈会有一天早早下班回家 , 烧旺炉火 , 架上油锅 , 炸红薯坨坨 , 炸黄雀肉(头碗里的一种主料 , 五花肉切条裹上面糊 , 放到油里炸黄 , 俗称黄雀肉) , 最后炸鱼 。我和弟弟守在炉边 , 看着妈妈熟练地忙着过年场合 。时不时妈妈夹起几个冷却下来红薯坨坨给我们吃 , 我和弟弟就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 一直吃到肚儿圆 。夜深了 , 我和弟弟都睡去了 , 可妈妈还在忙着 。
过年放鞭炮是男孩子的最爱 。那会儿 , 过年时小孩也能得到一点压岁钱 , 我记得 , 我和弟弟每年都得到五角钱压岁钱 , 年初一早上 , 我就用我们兄弟俩的这一块钱去买一封小子鞭炮 , 拆散了与弟弟一人一半 , 一个一个地放 。弟弟年纪小胆也小 , 不敢放 , 结果他分得的那一半鞭炮全给我放掉了 。那时人家放鞭炮都是一小封一小封地放 , 一般一次都只放一封 , 声音也没现在这么响 。而对我们小朋友来说 , 鞭炮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娱乐的载体 , 也是相互之间沟通联系和加深友谊的纽带 。到了大年初一早上 , 不管是谁家 , 也不管平时认识不认识 , 来往不来往 , 只要鞭炮一响 , 成群的小朋友如同飞似地循着鞭炮声蜂拥而来向主家拜年 。鞭炮就是主人邀请的集结号 , 谁家鞭炮放的时间长 , 谁家的小朋友就越多 , 主人家就越高兴 , 这对于小朋友来说 , 一则是能得到些许花生、瓜子和糖珠子 , 二则是还能拾到没有爆炸的“瞎炮” , 然后再相互炫耀谁拾的数量多 , 谁拾的“雷子”大 。初一这天上午 , 小朋友们忙着走东家窜西家拜年 , 乐此不疲 , 收获颇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