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世纪末到抗日战争爆发后的这段时间里,诸如甲骨文、敦煌壁画、北京猿人头骨、司母戊大方鼎等震撼世界、意义重大的文物在华夏大地的各个角落纷纷重见天日,不得不让人想到在这个国家积贫积弱,饱受东西方列强肆意欺凌的黑暗年代,这一件件突然重现的国宝冥冥之中暗含着中华五千年文明命脉不绝、奔腾不息的隐喻。四羊方尊的出现也同样充满了偶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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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艳丽的敦煌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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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宝重现、历经磨难
1938年4月的一天,在湖南省宁乡县的一处田地里,四羊方尊被三个贪财好利的农家兄弟在田间劳作时意外从地里刨出。沉寂了3000年后,国宝重现的开端竟和敦煌宝库被那个愚昧、贪婪的王道士发现的过程如出一辙,也就此基本注定了后来颠沛流离的命运。顺便说一句,四羊方尊是在浅土层中被发现的,该处是否是最初出土的地方,还是被人慌忙转移埋藏于此,考古学界尚有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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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羊方尊
三兄弟虽不知道这个硕大的金属疙瘩是个什么物件,但却肯定这是值钱的,感觉有可能是“乌金”。在毫无顾忌地试探、敲打中将脆薄的沿口敲下了掌心大小的一块碎片,却还毫不在意地等待着买主的到来。后面的故事让人不忍回顾。国宝被发现的消息一经传出,像鲨鱼一样嗅到血腥蜂拥而至的各路文物贩子在给了三兄弟一点钱之后,开始了你死我活的争抢,由于动静太大,终被当时的国民政府出手干预,将国宝收归国有,由湖南省政府保管。因为还是没人认识这是什么个东西,充公之后的四羊方尊竟然放在时任湖南省主席张治中的案头,当做笔筒用了3个多月。后来才被保管于位于长沙的湖南省银行。不料在同年11月,为坚壁清野对抗日本侵略者而点起的长沙大火(史称“文夕大火”)烧了两天两夜,四羊方尊也在大火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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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夕大火
直到1952年,在周恩来总理的关心下,文化部通过多方努力才了解到当时四羊方尊没有在大火中焚毁,而是在向西转移的路途中,遭到日机轰炸,被炸裂成20多块残片,此后一直被丢弃在湖南省银行仓库内,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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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霸凌抗日战场天空的零式战机
二、修复之路、行稳致远
眼看着国宝变成了现如今这个模样,怎么能叫人不痛心疾首。此时,一个名叫张欣如的伟大文物修复师走上了历史前台。凭借精湛的工艺和丰富的经验,在历经2个多月的修复后,四羊方尊的原貌终于能够重现,美中不足的是沿口有一处残片始终找不到,后来经多方打听,原来是三兄弟在出售国宝时,将其留下当做纪念。至到1976年,才被时任湖南省博物馆原馆长高至喜从当年的农家兄弟手中找回。至此,历经近40年的劫难后,四羊方尊终于可以完整地再次展示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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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修复大师张欣如
三、牢记历史、不忘过去
四羊方尊是现存最大的商代青铜方尊,每边边长为52.4 厘米,高58.3厘米,重量34.5公斤,被誉为“臻于极致的青铜典范”,位列十大传世国宝之一。其器型如何硕大而优美,图案如何繁复而精致,羊的造型寓意着怎样的吉祥,对中国历史文化研究有着哪些重要的意义,各类百科已有详细说明,本人在此不再赘述。只是说下个人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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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羊方尊局部特写
1.上学那会儿,有次上考古学教授的大课,有其他专业的学生提问商周时期青铜器在国家的地位是什么。教授答曰是举国之力铸造的国之重器,类似今天的神六、神七(刚在网上查了下,2016年神舟十一都已成功发射)。吴晓波所著的《浩荡两千年:中国企业公元前7世纪-1869年》开篇就是历史学家对当时铸造这种大型青铜器的所用人工、燃料、工艺、工序的推测,所得数据在那个年代是极其庞大的,难以想象的。看到四羊方尊和其他类似这种工艺精美的青铜器,让我想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和民族还不存在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曾经凭借智慧、勤劳在很多领域独步天下,开启了中华文明之先河,成为世界文明的重要一极,并在数千年历史长河里保持领先。但可悲的是大致从明清开始,整个国家沉醉于天朝上国的迷梦,完全错过了大航海时代和第一次工业革命,直到1840年战事突起,才发现四周已经强敌环顾,身处千百年未有之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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