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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半夜 , 李成栋军来了 , 陈邦彦部四下举火 , 焚毁巨舰十余艘 , 歼灭清兵千余人 。
李成栋率余船奔逃 , 陈邦彦挥兵尾追 。
【【爱历史】此广东名士遭清军施“寸磔”极刑,其全家上下争死以赎,睹者落泪】陈子壮军回望千帆蔽空 , 疑为清军战舰 , 后军惊慌退却 , 阵形大乱 。
佟养甲听得江外杀声崩天 , 知是李成栋军来 , 命人在城头擂鼓助战 , 李成栋尾随陈子壮军乱杀 , 陈子壮指挥无力 , 全军溃散 。
偏偏老天不长眼 , 李成栋军刚刚驱散了陈子壮军 , 大风转向 , 波浪逆拍 , 城内佟养甲军又歘然而出 , 与李成栋军合兵一处 , 乘风顺流返击陈邦彦军 。
陈邦彦孤军难敌 , 只好且战且走 , 再攻广州之役全面失败 。
陈邦彦军虽从广州退走 , 却克三水、据胥江、破新会、复高明 。
佟养甲、李成栋认为陈邦彦军“因为邦彦居上流 , 舟师剽疾 , 若大兵东出 , 彼不乘广州之虚 , 必远连西越之众” , 决定予以重点打击 。
这年九月 , 李成栋率大军直迫陈邦彦的驻地清远 。
陈邦彦整军迎战 , 不利 , 精锐损失殆尽 , 清远遂被围困 。
李成栋数攻不下 , 大怒 , 命人猛挖地道 , 疯狂地埋放火药 。
九月二十日 , 城崩 。
陈邦彦率残部与清军巷战 , 身遭三刃 , 入朱氏园中 , 题诗于壁:“平生报国怀深 , 望断西方好音 。 已共苌弘化碧 , 还同屈子俱沉 。 ”准备效仿屈原自沉报国 , 诗刚题毕 , 清军已至 , 将其押赴广州 。
佟养甲命人医治 , 馈送食品 , 问陈子壮所在 , 不答 。
在狱中五日 , 或慨然赋诗 , 或自书生平 。
九月二十八日 , 临刑作歌日:“天造兮多艰 , 时哉不我与 。 我后兮何之 , 我躬兮独苦 。 ”(屈大均:《皇明四朝成仁录》卷10 , 《陈邦彦传》)卒年四十五岁 。
十月二十五日 , 李成栋侦知陈子壮驻军于高明 , 遂率军大举进攻 , 城破 , 陈子壮在亲从死护下从西门逃出 , 径往三洲(今高明县人民政府所在地)探母 。
母亲朱氏闻高明城破 , 从容自缢赴死 。
陈子壮至孝之人 , 坚持留下葬母 , 被俘 。 (事见陈子壮:《礼部存稿》首 , 《陈文忠公行状》 。 )
回到广州 , 丧心病狂的李成栋集布、按三司说:“若依国法 , 子壮应剐三千六百刀 , 今折下十倍 , 三百六十刀罢 。 ”(计六奇:《明季南略》卷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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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养甲把陈子壮安置在馆中 , 本欲向他劝降 , 陈子壮却批评他道:“你的家族世代享用大明的衣食 , 大明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你却背叛至此!”(“汝世食明衣明 , 明何负于汝而背叛至此!”屈大均:《皇明四朝成仁录》卷10 , 《南海起义大臣传》)
佟养甲劝道:“你这叫做不知天命 , 要我说 , 我与你家是世交 , 正准备向大清大力推荐你 , 你为什么要与大清作对?”(公何不知天命 , 且我与公年家 , 方荐公 , 何苦而反?”娄东梅村野史:《鹿樵纪闻》卷下 , 《粤东三烈》)
陈子壮大笑 , 说:“陈子壮身为国家大臣 , 肯定不会被你三言两语所屈服 。 ”(“吾国家大臣 , 不为汝屈 。 ”)
佟养甲摇头叹道:“不判处你极刑 , 大清的国威就无从树立 。 ”(“不处公极刑 , 则威不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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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 , 佟养甲命人把陈子壮绑在木案上 , 穿赭衣赭祷 , 抬至城内外游街示众 , 旗上大书“逆臣陈子壮”五字(郑达辑:《野史无文》卷8 , 《陈子壮传》) 。
临行“寸磔”大刑之前 , 陈子壮幼子陈上图不愿老父身受此惨刑 , 大呼:“不关父事 , 皆吾兄弟所为!”
陈子壮向佟养甲道:“他竖子何能为 , 诚我事也!”
当日 , 陈子壮还被“以木丸塞其口 , 置于重台之上 , 设祭三坛 , 遣旧辅何吾驺、学政袁彭年罗拜 , 拜讫 , 碎磔之” 。 (瞿共美:《粤游见闻》)
汉人睹之 , 多有下泪 。
值得大书特书的是 , 有一个名叫陈伯卿的家僮竟然向佟向甲“请寸斩以赎主人之孤”(郑达辑:《野史无文》卷8 , 《陈子壮传》) 。
陈邦彦、陈子壮、张家玉三人相互砥砺 , 顽强抗清 , 时人称为“粤东三烈” 。
实际上 , 永历政权能在李成栋大军追杀下存活 , 其原因之一就是“粤东三烈”的义旗并举 , 牵制李成栋 , 使不得西上” , 使“成栋疲于奔命 , 不遑西出也” 。 (钱秉镫:《所知录》卷中 , 温睿临:《南疆逸史》卷25 , 《陈邦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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