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乡镇文化工作30多年,培养民间艺人900多名,组织各类文艺演出1000多场,获得各种荣誉称号100多次……这串跳动的数字满含着兴山县古夫镇文化站站长马超的心血和汗水。他就像一个更夫,守望着民间文化的根与魂。
临危受命,筹钱还债;组织灯会,一炮打响,新老艺人们从此跟着“超哥”吃上“文化饭”
2000年初,爬过杆子、扛过机子、写过稿子的共产党员、青年干部马超被任命为古夫镇文化站站长。得到重用本是一件幸事,但马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接手时债务就有30多万元,办公楼也被抵押,工作人员挤在简陋的小会议室,连一次性的杯子都买不起。
“文化站是聋子的耳朵——摆设。”“那么多欠债,看他们什么时候能还清?”听到这些议论,马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请镇里主要负责人现场办公,研究文化站还债的办法,最后领导拍板:财政拿一点儿、站里挣一点儿、向上要一点儿。
财政拿一点儿要等待,站里挣一点儿无门路,怎么办?他经过反复琢磨,决定从“最后一点”寻求突破。
春节过后,马超怀揣着找亲朋好友借的3000元路费和请示支持经费的报告前往长沙,找对口支援古夫镇的单位“化缘”。
几经打听,他找到湖南省三峡办,将报告递到省计委。为省钱,他住的是30元一夜的小旅馆。饿了就吃泡面、啃馒头、嚼榨菜……苦苦等待了18天。当拿到盖有10多个公章的报告时,他喜极而泣。十万元,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怎能让他不激动!
马超日夜兼程赶回古夫时已是深夜。看见胡子拉碴、身形暴瘦的丈夫,爱人李苹林哽咽着说:“你还晓得回来呀?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通,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马超愧疚地说:“回来的路费都是借的,我哪敢乱用啊。”
到了年底,欠债偿还了一大半,剩下的七八万元怎么办?正当马超发愁时,神农架林区木鱼镇文化站站长找上了门:“马站长,请你为木鱼办一场灯会。”
马超不假思索,满口答应。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镇里好多年都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了。“这次商演活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在心底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的几天,他登门拜访了彭道林、刘庭华、刘庭国等老艺人,请他们出山,指导舞龙、舞狮、围鼓、地花鼓、采莲船等民间文艺节目的排练。
从正月初一到初五,马超带领30多名艺人在木鱼文旅小镇连演50多场。首次商演,虽然只有3万元收入,但对古夫镇文化站来说就是“开天辟地”。它的意义在于为文化站创收找到了好路径,为民间艺人商业演出找到了好平台。
2003年春节,是兴山新县城搬迁后的第一个传统佳节。县委、县政府给古夫文化站布置了一个任务:举行拜年灯会。
接到任务后,马超迅速拿出方案,并着手组织好几百民间艺人排练。春节上班第一天,他带着舞龙、舞狮、踩堂戏等节目,给县直89家单位拜年贺喜送祝福。
从此,这个拜年项目每年为文化站创收近10万元。也是从这时起,马超成了民间艺人吃上“文化饭”的引路人。久而久之,圈内无论男女老少,都亲切地称他“超哥”。
田园调查,搜集抢救;网罗人才,保护传承,“踩堂戏”被知名民俗专家誉为鄂西“二人转”
“田园调查是挖掘民间文艺素材的重要手段,是保护、传承和创新民间文艺的基础性工作,来不得半点虚伪。”身兼兴山县民协主席的马超认识到,这项工作必须做细做实,才能做出成效。
2003年,马超来到古洞村挖掘整理踩堂戏时,听群众反映说,村里有个叫李成刚的中年人,从小就学“踩堂戏”,有两把刷子,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他连续找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了李成刚。现场观看了他的表演后,马超非常满意。“成刚兄弟,你愿不愿意靠‘踩堂戏’吃饭?”“当然愿意呀,只要有钱赚。”李成刚笑嘻嘻地回答。
没过几天,李成刚就招收了8名学员,在他家开始培训。“古洞村民间文化协会”随后成立,“古洞村演出队”也相继完成注册。
“踩堂戏”是古洞村演出队的压台戏,由传统的剧目改进而来。知名民俗专家王作栋观看了李成刚表演的“踩堂戏”后兴奋地说:“这就是鄂西的二人转。”
浪子回头,感动了马超。站里一时拿不出资金扶持,他就私人垫了5000元,资助他们购买音响设备、打击乐器和演出服装。
从此,“古洞村演出队”从县里演到市里,从省内演到省外。短短几年时间,演员增加到40多人,平均每年演出都在50场以上,年收入超过百万元。